云昱心中記得這事,以往與幽州商談都是在幽州迎春節之后,可幽州迎春節不是在下個月嗎?
幽州是挨著云龍國的北方小國,雖然國土遼闊卻有一半的面積終年積雪難以居住,諸多妖族倒對此不太介意,因而選擇幽州生息。
幽州國民又受惠于妖族強大,讓云龍國有所忌憚,因為幽州國內妖族與人族相處百年來倒也和諧無恙——直到最近,曾經的和平不再。
云昱未加思索,直接回復:“無妨,幽州來使路途遙遠,你先安頓他們休息幾日,等祭天結束再做商議。”
此事之后,云昱確認今日事務完畢后方才起身。隨著宮人宣布退朝,眾臣恭送王上離去后,再有序離開宮門。
誰也沒料到,云昱回宮換下朝服便同隱士離開了宮中,目的地元玉山。
依照云昱日前說法,他該明日伴隨浩浩湯湯的隊伍由云錦宮南門出行,屆時凡街巷寬闊處,儀衛并依新圖排列。云昱素來不愛這種熱鬧,什么駕車出行視察民情,他還從沒做過;因而民間有言:他歷代最不親民的王。
然而就是這最不親民的王,讓云龍國國力空前強盛,將南方諸國收納,疆域擴充至最邊緣的東南海岸的蘆山島。
車行途中,云昱讓式微跟在暗處,獨自進入熙攘熱鬧的賞心樓。他剛坐下叫來小二,便聽到了旁桌有人在議論:“嘿,你看又一個戴斗笠的。”
旁桌人的目光投來,隨即開始聊起了元玉山有關妖族出沒的事情。
“哈哈,以往是斗笠下有張丑陋猙獰的臉,現今怕不是底下是個妖怪!”
“前日元玉山掌門可是喊弟子澄清那兩人是錯食了毒菇產生了幻覺,可別亂說。”小二給幾人滿上好酒,好心提醒,他隱約覺得這位戴著黑斗笠的人不太好惹。
“去去去,信他的鬼話。你小子可曉得他們就在我隔壁的對面賣菇五六年了,什么菇沒見過。依我看這元玉山一定是有所隱瞞,這不算那個傳言印證啊。就說宮里那個,要不是有金色眼睛,大逆不道怎么能坐穩王位?”
這廝耳熱眼花,在酒精的作用下越發亢奮沒有邊界,最后竟口無遮攔。
啪!狂徒手中酒杯碎裂,一把短刀擊碎酒杯挺拔有力地刺入離他僅一厘米的桌面上。
這一舉動讓這桌的人瞬間酒醒,開始慌張地像周圍解釋與他們無關。
其他桌的人倒反應不大,畢竟看熱鬧的不嫌事大。有些人甚至還開始罵這桌人活該,行走江湖不問政論這種道理也不明白。
方才還在口出狂言的人一見手中都是血,竟然直接嚇暈了,小二趕緊讓他們離開賞心樓,生怕攤上什么麻煩。
口不擇言的人沒了,不代表這個話題就此戛然而止,云昱邊喝茶邊聽各種江湖雜事,倒比朝堂有趣許多。
“你知道嗎?聽說這次幽州來使好像是派妖族來啊。”
“你們是不是最近妖族上頭了,幽州再與妖相好,也不至于吧。”妖族總是能引來人氣,這位公子一說,便有不少人往他那邊湊。
“我爹是誰啊,當今尚書的小舅子,這消息能有假?”說罷他還亮出證實自己身份的印鑒,仿佛在說消息保真童叟無欺。
“那妖,長什么樣啊?我看書上都是瘆人模樣,紅眼睛尖牙齒的。”
“你去問那兩人不就知道了,剛見過呢,不就是耳朵眼睛不一樣長人臉,有什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