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麟霜越是聽到她的名字,越發不能停止那些與暮雪相處的朝夕。
麟霜一直以為,暮雪總有一日會明白自己的目光從未在她身上離開;麟霜一直以為,暮雪眼見血流成河,自己的部族也不能被當時的魔尊寬容才會毅然決心攀上天山山頂;麟霜一直以為,暮雪對自己十分信賴,玲瓏石會是她留給自己最后的念想……
“住口!”
麟霜雙手握住刀柄,傾盡全力將刀插入下方土壤,不留余地,刀風肆虐一招擊碎眼前血紅。
猩紅血子化作微塵,隨著斑駁陽光緩緩降落在麟霜腳下,麟霜依然雙手握刀,佇立在枝干受創的古樹之中。
良久,麟霜方才拔刀,狂刀顫動,瞬間藏匿風中無形刀鞘。
誰也不知,面無表情的麟霜,做出了何種選擇。
本還在聽從吩咐好生讀書的我,放下了手中的《兵法》,快步走上云昱的位置,拍了拍他的桌案:“你有沒有察覺到,好像有些不對勁?”
云昱一臉不耐煩地將我壓在他奏文的手拿開,盡量壓下情緒回應:“沒。說話就說話,不要來打擾吾。”
我自知不妥,只能無奈地走下臺階回到了自己的坐席間,重新抬起手來看著這些讓人頭暈腦脹的策略。
眼下的云昱八成在為民間突然出現的金目煩惱,那位金目者聽說到哪兒出現都是一身紫衣,手持銀質折扇,翩翩瀟灑身懷異能。
不管旁人怎么看,我聽到這些傳聞的第一想法總是:他不是個人。
“魔界也不知道在搞什么,一直沒有動靜。”
“你看不出來,他們已經在‘攻其不備,出其不意’嗎?”
“云坤嘛,你所介意介懷的金目,就像你一開始知曉我一樣。現在你坐立不安,我也是十分理解,畢竟當時你那么火急火燎地趕來元玉山……”我還沒說完,就對上了云昱寒冰般的眼神。
我眨了眨眼,立刻舉著書,將它完全撲在自己臉上,裝作無事發生。
同樣是金目,有時候我還是十分好奇,這位攪動云昱心緒的云坤,那雙眼睛看起來是種什么感覺。
誰曾想,他直接利用燎炏將我手中的書焚燒殆盡,一點灰塵也沒有留下。
我看著空落落的前方,又翻看自己的手指,還好自己近來努力有所成果,對于云昱這種日常傷害力極低的燎炏已是無懼無擾。
只是他最近因為云坤的出現,倒是格外的脾氣見長。
雖聽式微談及他在朝堂上一切自如,可退朝后每當他把自己帶來紫辰殿與他獨處時,自己都可以感覺到他并不是看上去那么不在意。
他分明是很緊張云坤。
云昱已經是第五次因為自己談及云坤,或金目,或預言時突發燎炏。
這次是自己手中的《兵法》,上次是他自己的桌案……云錦宮真是倒霉,攤上了個這么糟蹋東西的王。
“你沒有察覺到,你不對勁嗎?”我再次走到他面前,直接把他批閱的奏文拿起來看,發現他還在為東部賦稅問題提出建議。
“我覺得今日你不對勁,拿來。”云昱放下手中狼毫,向我伸出了左手,神色看起來與之前并沒有什么不同。
我將奏文還給他,同時看著云昱鄭重其事地提醒他:“你在意金目一事,害怕民眾輿論。慌亂讓你廢寢忘食,對待這些國事要比以往還要認真。你不覺得,你已經在一步一步走進魔界的棋局了嗎?”
云昱見玲瓏石神色嚴肅,眼中的暖色還參和不少擔憂,也意識到自己剛才有些沖動,馬上緩和下來,平和地答復她:“國君當以國事為重,近日你安分不少,吾只是回歸到了之前的狀態。你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