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位思考,若我是麟霜,恐怕也會因這些蠻橫無理的妖族們憤然離開,選擇待在人界的元玉山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吧。
蘭澤忽然起身,陳述往事的他并非毫無情緒,或許想到了當初的那些妖族所為,我體感蘭澤流露出了比之前都強烈的寒意。
這讓我迅速收回心神,開始擔心蘭澤是否也會對麟霜頗有微詞,畢竟——最后那些妖族贊頌的只有麟霜。
還不等我開口,蘭澤就讀懂了我心中的憂慮,他神色稍變,很快將不經意的肅穆殺意散去,就連他腳下開始發散的霜花也停止綻放。
隨后蘭澤一臉溫柔地看向我,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發:“玄璃不必擔心我如何對待麟霜,若非她當年突然出現,還不知魔尊要囂張多久。”
“倘若蘭澤反感,其實也不必勉強自己去釋懷,我也能理解……畢竟,你們的結局和暮雪相似;麟霜她,估計一直都在元玉山等待時機,可以徹底摧毀魔刀的時機。”
我握住了蘭澤冰涼的手,希望自己的溫度給蘭澤帶來一絲絲溫暖。
同時我也悄悄地催動了流光,希望蘭澤不會因和自己講述這些過往而陷入負面情緒。
我將雙手合在蘭澤的掌心,不動聲色地看著蘭澤,呢喃道:“我感覺麟霜真的很愛暮雪,不然也不會要求暮雪被魚龍族記名,也不會來到我身邊;哪怕我不是暮雪,麟霜誤會也好錯認也罷,她都只是希望暮雪還在她身邊吧。”
我的一番不自覺的喃語,讓蘭澤訝異不已,他眨了一下眼,像之前困惑的我一樣,對我將信將疑的投來疑問:“麟霜她,愛慕暮雪?”
蘭澤對玄璃的說法真是始料未及,當他得知暮雪的貝殼是由麟霜做好威逼魚龍族記載時,他也有些意外。
可就算意外,當時得知這件事情的他也只是感慨:麟霜與暮雪真是惺惺相惜的一對。
然而方才玄璃談及:麟霜愛慕暮雪。
這樣的情況,蘭澤是怎么也不敢想象。
同性相互傾心。
這要是消息傳開,真是足以震撼妖界觀念,轟動程度定不亞于當年魚龍族的誕生。
我見蘭澤如此反應,立刻明白自己走神說錯了話。
我拍了拍腦袋,對自己的口不擇言懊惱不已,趕忙向蘭澤解釋:“不不不,唉我這嘴,呸呸呸。”
我一把抓住蘭澤,迫切地為自己口不擇言辯論,語氣快速又激動,生怕自己給麟霜扣了什么奇怪的帽子。
“這就是我自己的一個胡亂推測,麟霜沒有明說,我自己推論的……就,就是我覺得麟霜以往談及暮雪或者三界之亂時,語氣不一樣。我、我也不懂我就看玄尹師兄給我那些詩賦里的一些描寫人間情啊戀呀,這就是我自己,在亂推的一個結論。”
從蘭澤的神情和他的語氣里不難得知,妖界對于同性戀情大抵與人界態度差不多……這種事情,真正是不合適由自己口中傳出。
麟霜要是知道自己在這里胡言亂語,甭管有沒有這回事,就我這嘴碎,都足以結結實實地挨揍了。
我見蘭澤盯著我沉默不語,似乎是不信任我所言,教我下意識地將雙手握緊他的手掌,真情實意又鄭重其事地強調:“蘭澤你可不能聽我片面之言,我真的不懂所以就類比了;你聽說過‘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嗎?我和你說,這句詩一開始也是描寫戰友之間生死之交,結果后來的人們也不知道為何……”
蘭澤沒聽完我所言,就見他的眼中忽閃一絲曖昧神情。
緊接著,他突然反握住我的手,不等我反應過來,我便被他拉近,差點貼上蘭澤的胸襟。
蘭澤目如月光皎潔,他含情脈脈地凝視著我,讓我的說話聲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