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我能確定的是,暮雪奪取了自己的佑心鱗,并將它給了魔刀,魔刀不排斥我的佑心鱗欣然接受將其歸為己用。
而丹鳥,會是云昱嗎?
是嗎?我心中反復問著自己,確認著自己的想法。
丹鳥消失,是不是意味著,意味著幻境之外的云昱已經……
我搖搖頭,不敢再往下想,趕緊再次嘗試起招。
不管如何,趕緊從這里離開,才是首要。
就在我雙掌向前下方交叉下插,左手在上右手在下,掌背向上掌心向下;雙肘繼續發力上提兩前臂將它們自下而上保持交叉之勢時,跟前的魔刀突然有了動靜。
它斷然抽刀,刀迅速離開暮雪體內的一刻,暮雪的血液頓時濺落四周。
她的血,如夏季突來的陣雨,澆在了我置于胸前的雙掌雙臂,真實又濕熱的血流一下子就打斷了我的動作。
“所以……還是不行。”暮雪氣若游絲的聲音令我注目。
我看著胸口不斷冒血的暮雪,不禁想到了在外強行沖到自己面前,為自己抵擋下魔刀的云昱。
我上牙咬了咬下嘴唇,一邊保持雙臂的交叉之勢,向前上方滾動前撐,一邊對面對自己垂直朝下懸浮的魔刀吼道:“你這口爛刀沒有心,讓暮雪奪取我的佑心鱗有何用?你把我的佑心鱗,還給我!”
風自我身邊乍起,令我衣袂飄飛,吸納星光的月華再現我的雙掌,身后龍吟再吼,金龍隱然將現。
招出一刻,潛龍如狂風暴浪從我身后沖向魔刀,而不等魔刀有所動作,本只有一息尚存的暮雪奮然起身,擋在了魔刀的面前。
“暮雪!”
在我的驚呼中,虛虛實實,真假難辨的暮雪在龍吟中逐漸消失。
暮雪的身體由足尖向上開始潰散,變成了潔白晶瑩的雪花,迎著不知從而而來的寒風悠揚地向銀河飛揚。
“暮涯,再見了。”
最后一刻,她轉頭望向了身后的魔刀,說出了這句早已說過的告別。
白雪紛紛,回旋向上,落入星云再無聲息。
就在我收回目光對視魔刀時,四周忽而響起了非男非女的回音,與最初我聽見的魔刀靡靡之音一樣:“那不是你的佑心鱗。”
魔刀毫無情感的言語如雷貫耳,讓我難以相信。
我將手搭在了胸口,感受著體內鮮活跳動的心臟,接著首屏氣凝神地盯著魔刀:“呵,魔刀還會狡辯?暮雪剛從我這里強取了我的佑心鱗。如果這不是我的佑心鱗,我怎會如此難受?”
魔刀對我的問題沒有避而不談,反倒出乎意料地與我解釋:“首先,孤從未指使暮雪奪取你的佑心鱗;其次,你與孤產生聯系的緣由除開暮涯,也與佑心鱗有關。”
“你說未指使暮雪?這里不是你主宰的幻境嗎?暮雪早就不在人世,難不成她……”
話未說完,魔刀便肯定了我的揣度:“然矣,你所見到的暮雪,是暮雪的佑心鱗所化,這些破碎的佑心鱗成了暮雪的意志,殘留在孤的刀刃內久久不散;孤深痛惡絕,好在你幫孤解決了這個棘手。”
“什么意思?”
魔刀冷哼一聲,譏諷道:“麟霜讓這么多人不讓你接近孤,你怎么如此不聽勸?不過麟霜并不知,只要你與孤相近,暮雪的殘影便會出現罷了——孤本還愁怎么切斷你與孤的聯系,現在倒好,迎刃而解!孤再也不會被你牽動心思,孤想殺你便可不再受到干擾!暮雪,想不到吧,你所留下的自以為是的希望,不過浮沫。”
我盯著魔刀,仔細地留心四周,認真地聽著魔刀說的每一個字。
看樣子,自己的確是中了魔刀的計,我不應該那么莽撞,我不應該沖動,如果不是自己……如果不是為了我,玄尹師兄不會被魔刀重創不會被魔刀侵蝕;如果不是我魯莽,云昱也不會……
雖然現在所獲的信息不大多,但我大概明白了,暮雪殘留此的佑心鱗是為了等待時機從而奪取我的佑心鱗,以達到暮雪預期的目的。
盡管暮雪的目的,目前我還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