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霜,我蒼獨獄雖為魔界御相,我雖為魔族,但現在,我只想維護你!”
蒼獨獄話剛說完,空中就竄出一道驚雷,精準劈在蒼獨獄與麟霜對峙的刀刃上,霎時將二位震退數丈遠。
蒼獨獄竭力沉穩步伐,被突降的未知雷電擊飛后他連忙調整姿勢,強行踏步向前奔往麟霜。
奈何蒼獨獄的速度不夠,麟霜已在他的眼前,直接墜入了她身后洶涌的海浪。
“麟霜!”蒼獨獄慌張地喊出了她的名字,他步履錯亂地踩過礁石,哪怕為時已晚,蒼獨獄也還是俯身朝著下方浪潮拍岸的海水伸出了手。
看著波濤澎湃的浪花,擔心麟霜安危的蒼獨獄心如火灼,緊握的雙拳也是關節泛白。
正當蒼獨獄要躍入海中,他的身后便響起了讓他七分反感三分敬畏的聲音:“你對魔尊的忠誠,就是關心敵對的妖族嗎?”
蒼獨獄左手一揮,鳳嘴刀立即收匿,他一臉不屑地轉身,對霏涼的指控嗤之以鼻:“那你呢?在未知來源的奔雷出現人界后,你說去追查源頭,結果這道雷電卻再度降臨在我面前?”
如果不是他們在人界與蘭澤對峙時,突來閃避不及的雷暴,本還可再拿下一座城池的蒼獨獄和霏涼也不會就此退兵;蒼獨獄本想著由他去追溯雷電來源,結果霏涼卻讓他速回魔界,解決麟霜,蒼獨獄一想也有道理,便隨了霏涼的意愿讓她去查探這突來的協助。
對待蒼獨獄的質疑,霏涼一聲不吭,旋即,身體在蒼獨獄面前同以往一樣潰散,變作繚亂的紅梅,飄零至腳下泥沙后又腐化成塵埃融入其中。
“哼,又是這樣。”
他暗諷一句后,又回身望向身后的一片濤聲不絕。
眨眼間的躊躇后,蒼獨獄還是決定沉入海中,稍微找尋一下麟霜。
魔界地脈默默地窺探一切,它有些明白又不是那么理解蒼獨獄的做法,哪怕它也在地界多年,它也和魔刀一樣揣摩不明這些地界的情愫。
它并不打算追蹤蒼獨獄的動向,而是潛回了魔界行宮地下,此刻的魔界地脈,還有更值得關注的事。
零落成泥碾作塵的霏涼,終于依附著地脈的根須,疲敝地回歸至她的根源。
魔界行宮的地底,深藏著魔界的地脈,更藏匿著霏涼的原身。
霏涼的原身與魔界地脈形影不離,相輔相成,二者皆為粗壯繁密,枝干盤曲嶙峋的樹根;只不過不同的是,霏涼的原身確實為地界本有的梅樹,而魔界地脈則是屬于另一境界的樹木。
霏涼早就記不清,她與魔刀的根源互相盤繞,相互扶持,共同維系魔刀和魔界生態有多久。
她只記得這樣的日子,是從她墜界后開始。
此時霏涼的原身,與魔界地脈已深根固柢;從某種意義而言,霏涼也應成為魔界臣服的對象。
若非五百六十年前,霏涼遵循了魔刀的意志,再度貢獻她的力量,與魔界地脈一同竭力維護魔界的生態,怎會有今時忠心不二,感激涕零的魔族?
當時的霏涼為了減免消耗地脈能量,為了以待來日的魔刀沒有后顧之憂,執拗的她不計代價,用自己的力量供給魔界地脈,以保護魔界遭受永無天日的傷害。
千百年的歲月中,魔界地脈雖說與霏涼共生,可它所供給霏涼的能量相比霏涼給予它的,卻是相差甚遠。
令人費解的是,霏涼與魔界地脈皆有靈性,二者皆為木,雖惺惺相惜能心有靈犀,但地脈始終未生長成與霏涼一樣的生命。
歸元后的霏涼將自己的枝節散發梅香,她緊緊依偎著魔界地脈,仿佛能通過魔界地脈聽到所關切的魔尊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