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分明對魔刀發動了攻擊,我竭盡全力對魔刀的攻擊,最后的結果竟是如此?
破曉前的涼風本應該是沁人舒心,但此刻的我,面臨這個無法接受的結局,感覺像站在冬日的山間瀑布中沖刷,從頭到腳都無比寒顫。
我沒有依照魔刀所言,我僅僅是執掌了魔刀……我拼力攻擊了魔刀,怎么會造成這種結果!?
這是我造成的?這是我的攻擊造成的結果?
自責、愧疚、惱怒在心中渙散,我感受到自己心亂如麻,趕緊深呼吸,令自己從慌神中解脫出來:玄璃,冷靜!冷靜下來,現在不是自責內疚的時候!
是,現在看來,魔刀是消失了;可眼下對待這一巨變而訝異的不僅僅是我,魔刀,不,應該稱其為魔尊?眼前由魔刀具化成形的魔尊,對此的驚詫程度不亞于我。
稍作平息的我凝神聚氣,一面將右手運力持續維系懷中云昱氣息,一面左掌蓄力隨即向魔刀演化成形的魔尊拍出。
砰!
魔尊不偏不倚地伸出右臂,坦然自如地抵擋我的招式,他雖未因此受傷,也被掌中渾勁震退兩步。
他嘴角露出一絲譏笑,對我睥睨,不同于他還是魔刀模樣的清朗之音隨之入耳:“孤原以為,孤的做法可將你附庸,讓你成為孤的傀儡;沒想到你的舉措,倒成就了孤,讓孤在地界重生。玄璃,你真令孤意外。”
聽見他洋洋得意地嘲弄,我胸口不覺燃起怒火,對不再是刀刃模樣的魔刀吼道:“魔刀!暮雪殘留的佑心鱗已散,你口口聲聲說你行事光明磊落,卻誆騙我,我的佑心鱗與我沒關系,你利用我的佑心鱗……”
魔尊并未讓我說完,他對我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果斷打斷了我的話:“不要一次又一次用你的愚蠢挑釁孤的耐心;蠢笨無知,這變化壓根非佑心鱗所致;地界應當謹記孤之名諱,別嚷嚷魔刀,孤名……”
魔尊話說一半,赤燕的聲音就漸行漸近,乘風闖進我們的對話:“玄璃你帶云昱退開!和他廢話什么?你管他變人變魔變妖,知道敵友就要有所行動,你不打你就別杵在這里礙事!一個石頭怎么比我的廢話還多!”
赤燕的身影在話音銷匿前就移至我跟前,他先伸出左手扛起倒地未醒的玄尹,緊接著又右手拔出長刀,朝魔刀甩刀發出攻擊。
赤燕的招式連環,雄渾氣勁由他右手緊握的刀刃劃出,徑直劈向眼前變幻成“人”的魔刀。
豈料面前的魔尊身陷攻擊巋然不動,他甚至連手臂都未抬,只是將左腿向前上步,緊跟著他右腳尖擦地跟步,頃刻催動周身的亂石,齊刷刷地躍至空中為其凝聚成護盾。
石礫凝聚的護盾在承載赤燕的攻擊后,頓時分散;隨即魔尊將右腳落在左腳后側,抬起左腳向前上步;伴隨這一小步,懸浮于空中凌亂石礫宛如火藥爆裂,夾帶灼眼的高溫焰火,向著四方迸射。
魔尊玉紅色的長發因風流涌動,他如同過往一樣高手闊步,無需多行,盡顯一方霸主的赫斯威能。
他藐視八方,墨紫色的雙眸已附著陰寒,鄙棄之言更是隨著星火熾焰沖入人群:“打斷孤的言談,真是失禮。”
在場的元玉山弟子們紛紛逃竄,因為他們已經看見,沾染火星的后果:只需點點火光,此人就會身陷火海,最終尸骨無存,空氣中只剩下焦黑灰燼。
紛飛四散的詭譎火焰,鉆心刺骨的痛苦哀嚎,恐慌中亦有咆哮的呼救聲。
縱使這些朝夕相處的多數同門,剛才還聲討玄琰,給玄琰扣上莫須有的罪名,但面臨魔刀的暴戾恣睢,玄琰仍舊選擇持煢冥劍起式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