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深沉默著,緩慢地走到床沿邊坐下,靜靜地環視周圍。
床頭柜上并沒有電影中會出現的全家福,只有一個樣式古老的金屬燈臺。上面有些像是被磕絆造成的細微劃痕,有些不起眼的地方似乎還有些長年累月積攢的暗色斑駁。
沒等仔細打量,許深就感覺心頭有些莫名的煩悶,好像有莫名的情緒在上涌。
以為自己只是一時失控,許深連忙將注意力暫時從這盞有些古怪的燈臺上挪開,起身在周圍找了一圈。可惜除了一個地址,父母似乎沒有留下什么特別的東西。
地址是在南郊市場附近的一條街道,父母除了房產以外唯一留下的就是在那里的店鋪。
許深心里空落落的,望向夜色濃郁的窗外,猶豫了許久,還是回到了自己這幾年在外面租的房子里。
第二天
許深將公司的事情交代了一下,就驅車前往這個他從未來過的店鋪。
許宜幾
藏青色的門匾上寫著這三個燙金大字,在陽光下明明本應很醒目,卻又好像并不起眼。不仔細觀察還難以看出門匾上的藏青色隱約浮現著暗紅色的細密紋路。
許深在門口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從口袋里拿出了在父親遺物里的那把精美小巧的鑰匙。
是了,鑰匙上雕刻著精細的紋路,雖然許深之前沒見過,不過和牌匾上隱約的暗紅色紋路看起來出自同路。應該是店鋪的鑰匙。
出乎意料的是,打開店門后,店里陳設著幾件的古董花瓶和古代器物,看上去都有些年頭了,也有幾樣古典的西洋珍品,看起來倒像是一家古董店。
許深沒來由的想到了家里的那個金屬燈臺,那個大約也是來自這里吧。
只是父母怎么會開古董店?開古董店的風險對于一對完全沒有人脈的普通夫妻來說太大了。父母性格向來嚴謹,怎么會是做的古董生意?
許深突然覺得自己越來越不了解父母了。好像他從來沒有走進父母的世界。
不愿意多想,許深隨便在店里逛了一圈就離開了,只發現了一本沒有任何個人信息的流水賬本。
賬本上只有貨物編號價格和收支。驚人的是,每樣貨物的價格都是成百上千的價格收入,再以數十上百萬計賣出!
做了幾年生意的許深雖然已經憑借出色的經濟頭腦實現了經濟獨立,也算是見了不少世面,此刻卻仍不免咋舌。古董的價格倒不是問題,最重要的是數量!
從賬本來看,每月父母收的貨不算少數,來買這些古董的顧客數卻也讓許深產生了一種有價無市的感覺。
可惜這買賣和他沒什么關系了。許深心想。
沒有來源,店鋪也就只是個清空積貨的倉庫罷了。更何況店里陳列本就極少。
還是就把東西留下做個念想吧。
……
許深最終還是搬回了家里,住進了父母原來的房間。
他自己的房間早已被改成了儲物間,父母似乎極力想抹去有關他們在這個世界上的所有聯系,可最終還是造化弄人。
有些事情就像是宿命,最終還是難以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