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被章美人哭哭啼啼的折磨了一夜,這會兒才有些精神,希望從太子這兒得到些許安慰。
趙安皓吸了吸鼻子,“兒臣,倒是沒什么。平陽王府一門忠烈,如此下場。父皇,兒臣替他們不平。”
皇上點了點,“這個也只能日后,找機會再做補償。只可惜,他們沒有后人在世了。”皇上垂下頭,不再說話。
“母后,恐怕更是難過。舅舅走了,如今姨母也走了,而且一家人走得這般慘烈。”
趙安皓的聲音不大,像是在自語,更像是在提醒皇上,平陽王妃可是他的姨母。
皇上吸了吸鼻子,“朕知道,朕與平陽王也是自幼的交情。他可是朕的伴讀……這件事,朕心里有數,不會讓他們白死的。”
皇上長長的吐了口氣,站起身,走向趙安皓拍了拍他的肩,“你母親病了,有空你多陪陪她。”
皇上起駕回來“勤政殿”,趙安皓再度癱坐在地面上,看了看左傾寒,“聽見了嗎?離我遠些吧。這就是帝王心,這就是君心難測。”
急促的呼吸使得他滿臉通紅,淚水滑過嘴角不自然的笑容。
左傾寒扶著趙安皓,“殿下多慮了,平陽王是自愿的。否則,他可以上書自白,屆時朝臣不會袖手旁觀的。他沒那么做,正是為了保社稷安寧。事已至此,殿下莫要自苦。”
午后一場微雨洗去了空氣中的炎熱,伴著沁人的舒爽,李云兮哼這歌來當值了。
剛一取完腰牌,便聽見侍衛所內三兩個侍衛聚在一處說著什么。
李云兮悄悄得湊近,想要聽個真切。
“我聽說章美人昨日哭了一夜,那哭的……”一個憨憨的聲音略帶著些沙啞,隨后一陣咯咯的笑聲,李云兮便聽不清任何字眼了。
“你知道什么,即便沒有章美人求情,皇上也不可能嚴懲三皇子。”清脆的聲音略顯稚嫩,語氣卻分外成熟。
“為何?”三五種口音,幾乎同時的問出。
“都這么閑嗎?”左傾寒的聲音如一道驚雷劈中眾人,大家灰溜溜得四散開來。
李云兮撇了撇嘴,轉身悻悻的看了眼左傾寒,“你肯定都知道了,我不干了,我要休假!”
“左傾辰,你找揍是不是。”左傾寒瞪圓了眼睛,做出一副要打人的樣子,“快回去當值,別添亂。”
李云兮被他這一吼眼淚流下來,直接將當值腰牌摔到地上,“要打就打好了,我就是要休假。”
左傾寒副將陳平急忙上前勸說,“大統領,天這么熱,小左統領是女孩子難免不舒服。再說最近反正也沒事兒,您放她幾天假也沒什么。”
左傾寒白了陳平一眼,拉了拉李云兮,“這節骨眼,你不添亂行嗎?快些回去,聽話。”
李云兮站在原地不動,撇著嘴,身子一抽一抽的,“我就不聽話,憑什么……”
左傾寒怕李云兮說出什么狂悖之言,緊忙捂住他的嘴。低聲道,“小祖宗,你安生些行嗎?”
李云兮悲憤交加,這件事不單關乎她的恒瑞哥哥,還要她們平陽王一百多口的性命。
緊緊因為趙安賢母子的苦苦哀求,便可免于罪責嗎?
李云兮悲憤之極,心火上涌,她覺得嗓子中泛著一股腥味,身子一軟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