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傾寒這一嗓子,將李云兮的思緒抽離回現實。拉住他的手腕,“哥,我沒事。”
翌日午后,秋老虎的熱氣蒸的連人也冒著水蒸氣。草木更是被毒辣的日光烤得失去活力,蔫頭蔫腦的互相依附著。
李云兮被左傾寒拖拽著,嘟著嘴,將“不情愿”三個字寫滿了整張臉,“哥,你就放過我吧!大熱天的再走上半盞茶,我便被烤熟了。”
李云兮身體懶散著,只能任憑左傾寒擺弄著。
“你最好給我安分點,這兒沒人,真把我惹急了,小心我揍你!”
李云兮最初聽這話時還有些膽怵,聽多了漸漸的便當成了笑話一般,扁著嘴剜了眼左傾寒的脊背,“哼!少唬人!”
聲音不大,但左傾寒卻聽得清楚,“快走!”故意提高音量,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穩住自己即將崩塌的威信。
不多時,遠遠的看見樹林深處一處綠蔭。趙安皓喝著茶水獨自解著棋局。
“就愛裝高深。”李云兮低聲嘟囔著,嘴角露出難以掩飾的微笑。
左傾寒瞥了眼她沒說話,直接拎到趙安皓面前。
趙安皓看著二人施禮過后,走上前,緊緊盯著李云兮,“這樣便不算唐突了吧。”露出一抹諱莫如深的笑容。
李云兮心中自然是歡喜的,可這歡喜之中還夾雜著忐忑與不安。
趙安皓,像是看出她的顧慮,伸出手,拉了拉她的手指,低聲說道,“你應該認出了那只筆對嗎?”
李云兮瞥了眼,自動走遠的左傾寒。抽回了自己的手,“太子您誤會了。”
她如今重生,
死過一次的人,總會格外小心謹慎。那件事,終究是她負了他。重生歸來,怎會如此毫無顧忌的接受她這個“叛徒”。
李云兮的眼睛,始終躲避開那道看似溫柔的目光。
趙安皓緊緊盯著李云兮,突然兩指鉗住她的下顎,“哦?真是這樣嗎?”身體故意湊近李云兮的耳畔,將聲音壓得更低了些,“我會盯著你的。”一字一頓的說出來,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李云兮完全石化了,眼前這個人,還是曾經那個陽光少年郎,還是她的恒瑞哥哥嗎?
趙安皓,將身子背轉向李云兮。脊背微微抖動著,無法確定是在抽泣,亦或是偷笑。
李云兮真想上前抱住他,跟他說句,“對不起!”然而話到嘴邊還是收了回來,同時也縮回了伸出的那只手。
“如果我查出你是她,我會親手捏死你的!”趙安皓隨即,頭也不回的走了。
趙安皓背對著李云兮一直走,強迫自己不要停下,不要回頭。他知道他的辰汐回來了,這就夠了。
他更知道,只有恐懼才能讓她產生對自己我保護的**,才能保護好自己,才能讓她振作起來。
他甘愿暫且做個惡人,讓她恐懼的惡人。
左傾寒望著趙安皓走遠,拍了拍出神的李云兮,“你最大特長,是討人嫌嗎?太子雖說總冷著臉,可極少氣憤成這副樣子。”
“哥,你最大特長是啰嗦!走了,明日幫我銷假吧。這般頹廢,那些我看不慣的人,卻沒有半分損失。”
左傾寒笑著搖了搖頭,“奇了!我說了半日,都沒太子說這幾句管用。”
李云兮并未回話,默不作聲的往回走,她腦子中亂極了。她想過他會惱自己,也想過他二人日后會水火不容。
然而真要去面對,她膽怯了。她無法想象,那個曾經默默保護自己的人,如今如此討厭自己。
想到這兒,李云兮閉上眼睛站住了,苦笑著搖了搖頭。突然扯住左傾寒袖子,“哥,你有沒有察覺太子近日的異常?”
左傾寒猛然站住了,抬頭看了看飛鳥,舔了舔嘴角,“是有變化,以前太子總愛板著臉,不愛笑,更不愛說話。如今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