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家的地下賭場還開著三個不大氣窗,有光線從氣窗外射進來,可是還是不足以照亮整個房屋,又點著幾根蠟燭,昏暗的光線并不影響賭徒們高漲的情緒,賭場里人聲鼎沸。
一群人在賭場里嘶吼著下注,還有的輸了錢正在角落里痛哭流涕,身強力壯的打手們在驅趕著他,宋軒看到一個出老千的,速度之快就是他也要凝神才能發現。宋軒心中明白,果然,十賭九輸必是有原因的啊。
宋軒要找的并不是這個,他也不想管,輸了的人不值得同情,常話說:小賭怡情,大賭傷身。難不成,這些人一開始就大賭大輸的嗎,不都是怡情開始,然后才有一便有二的嗎。
他們一直往前走,宋軒感受到死人的氣息越來越濃,想必那人就在里面!
倒是潘岳眼尖,先說:“宋大哥,那就是薛五。”
宋軒踮著腳順著潘岳指著的方向看過去,在最里面的一桌上,有五個人正在下注。
此時,宋軒也終于知道那股氣息的來源了,就是潘岳手指的那個薛五!這下好了,不用釣魚執法,也不用改日再來,今天就能解決。
“潘岳,你可真是瞌睡就送了個枕頭。”
“啊?”什么意思?潘岳一頭霧水。
“剛好,我也要找他。”宋軒哼的一聲,讓潘岳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們又不認識的,不會吧?
一行人走到薛五那桌跟前,宋軒等著他玩完,并不著急。
倒是伙計有些著急,問道:“這是薛五?”
這回輪到潘岳翻了一個大白眼,撇撇嘴,心里罵道:“裝什么裝,你要不知道他的底細,還敢讓他在這賭錢,要是輸了,你到哪要債去呀。”
潘岳不想理他們在這里自導自演的劇目,問道:“宋大哥,我們不帶走他嗎?”
宋軒抱著手說道:“不急,看他玩完這一局。”
出乎潘岳預料的是,薛五贏了,而且,貌似他贏的不少呢。
宋軒摸摸下巴說道:“你這雙手的手氣還真不錯啊。”
他的聲音剛好能讓這桌人和周圍的三個伙計聽見,薛五不似別人笑笑,或是唉聲嘆氣,而是罵道:“老子手氣好關你什么事!別給老子在這里掃興!”
說著就要推搡宋軒,宋軒躲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擒住他,順勢避開他的雙手,惡狠狠地說道:“信不信我還能給你把手擰下來。”
薛五立刻認慫,不似剛才那般兇神惡煞,被宋軒壓住胳膊,疼得直求饒:“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有一樁事情,需要你跟我們回衙門走一趟。”宋軒放開他,撣撣衣服,面無表情的說。
薛五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開始匆忙收拾自己贏來的錢,說道:“俺又沒犯事,去衙門干什么?”
其他四個玩家被他贏了錢,當然不肯放他走,攔著他說:“贏了就想走?哪有這么好的事。”
“就是,你這幾天都贏我們的錢,怎么,現在就要走?”
薛五也沒好氣的說:“這是俺運氣好,贏來的,明天再玩吧,今天真掃興。”
他也不敢再看宋軒,拿著錢就準備跑。
宋軒也不去攔他,只搶過他的錢袋,說道:“想要錢,就先跟我們去衙門。”
說完也不理會他,帶著潘岳就往外走,薛五這才反應過來,錢被搶了,快步跟上,要奪宋軒手里的錢袋。宋軒一甩,躲過薛五。
“從衙門出來,這錢,必一文不少的還你。”然后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如果你今天不跟我走,贏這么多的錢,你還想全身而退?”
薛五愣在原地,確實,他今天贏了不少錢,若想把錢都帶出去,只能靠宋軒,亦或是像昨天一樣,假意輸掉一半,才能順利的將錢帶出去。
就在他愣神的工夫,宋軒都帶著潘岳出來了。
那些人就要攔下薛五,他氣急敗壞地吼道:“俺說了明日來就明日來,沒看錢都被那個人搶走了嗎!”
說罷,就跟上去,其他人倒也不再攔他,因為按照薛五嗜賭如命的癖好來說,確實不怕他明日不來。
薛五很久沒有看到太陽了,一出來還有些不適應,頭暈暈的,晃了兩下才站穩,就心急火燎的去追宋軒。
出來以后,看見錢莊里站著一群人。他有些慌張的看著這些人,特別是看到武押司,他一副鐵面無私的正氣寫在臉上,令人看上去就很害怕。
錢力看到薛五的時候,臉上的表情變得猙獰起來,他狠狠得瞪了掌柜一眼,騙人都不會騙,掌柜感受到少東家的責罵,偷偷看了一眼剛才下去的伙計,那伙計低下頭去不敢看他們
宋軒說:“既然我們已經找到想找的人了,這就回衙門繼續辦案,不打擾錢公子做生意。”他態度倨傲,目無下塵的模樣一點沒有打擾別人的歉意。
宋軒走在前面,根本不管薛五在后面被武押司束著茲哩哇啦地亂叫,潘岳緊跟上宋軒,問道:“你不怕他跑了啊?”
“一個視財如命的賭徒,怎么能舍下這么一大袋錢。”說著,宋軒拿出錢袋晃了晃。
潘岳大呼“厲害”,這真是薛五的命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