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平花了半個多小時才趕回家,張冬香聽到外面有動靜,早出了門,噘嘴沖西平叫道,怎么這么久?
西平推著單車進了屋里,沖她笑道,你不是喜歡久點嗎?
張冬香哪有聽不出他說的是風話,喜上眉梢,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西平忍著痛把單車支好,轉身打量著她,張冬香迎著他的目光,轉了一轉,用手把身上的紅風衣撐開,故意露出里面兩條大長腿,笑吟吟問他好看嗎?
西平故意說不好看。
張冬香說了一聲“討厭”,又在他手臂上打了幾個粉拳。
西平見八仙桌上有七八個袋子,里面竟全是一些男人的衣褲,便問她怎么買這許多衣褲。
張冬香笑道,每次出去逛街,看到好看的衣服,覺得你穿了會好看,便買下來,想著等你回來送給你,沒想到時間一長,便買了這許多。
西平心里著實感動,眼含柔情看著她,問吃飯沒有。
張冬香見他真情流露,心里也很歡喜,覺得自己這番苦心總算沒有白費,笑著說沒吃。
朱蘭從外面進來,正好聽到,接過話笑道,沒吃就到我那里去吃,就是沒什么好吃的,怕對不住你們。說罷,一雙眼睛只是盯著張冬香看。
說也奇怪,張冬香從不怕被男人看,被朱蘭這樣盯著卻有些不自在,忙笑著說,我其實是吃了過來的,剛才是開玩笑的。
西平見她不愿意去,便對朱蘭笑道,她向來喜歡開玩笑,嬸子你不要被她騙了。
朱蘭家里已經吃過晚飯,也沒有什么好飯好菜,如果西平兩人真的要過去,她無非用雞蛋下個面條應付,聽兩人這么說,也不再說這茬,問西平買了黃紙和爆竹沒有?
西平說買了。從單車上取下裝東西的袋子給她看。
朱蘭提著袋子見里面有許多黃紙和爆竹,直夸西平舍得花錢,有孝心。說了幾句閑話,知道自己再留在這里會礙眼,便找了一個借口回去了。
朱蘭剛離開,西平便把手伸到冬香的小腹摸去,張冬香以為西平要跟自己親熱,打了他一下,笑著說了一聲討厭。
西平很快把手抽回來,笑道,經鑒定,你還沒吃晚飯,我現在下面給你吃。
張冬香知道他在故意使壞,哪里忍得住,在西平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好在西平上午把爐子里的蜂窩煤換了火,爐火燒得正旺,家里也有半筒面,只是時間放的太久了,已經生了蟲,要去朱蘭家借。
冬香拉住他不讓去,說她晚上吃點水果便可以應付了。西平哪里肯依,執意要去,冬香見攔他不住,心里也高興,便由他去了。朱蘭見西平過來借面,便去廚房碗柜里找出一筒整面,說煮面條吃沒有佐料不好吃,又找了一些蔥蒜,還從抽屜里拿了兩個雞蛋,跟著西平一起過來,小軍的兒子水生今年十歲,也跟著過來,看到冬香,說她比電視里的明星還漂亮,把張冬香夸的笑得合不攏嘴,從隨身包里掏出一張五十的給他作了見面禮。
還沒等朱蘭發話,水生早已把錢接過手,擔心被朱蘭給沒收了,說了一句謝謝嬸嬸,便小跑著離開屋里。朱蘭見狀,裝模作樣沖孫子的后背叫嚷幾句,要他把錢還回來。水生平時手里很難有一塊錢,想盡興吃幾根雪糕都不能,如今得到這么一筆巨款,哪里還顧得奶奶的叫嚷,轉眼間便跑的不見蹤影。
朱蘭裝作無奈對冬香笑道,這孩子,在家里又不缺他吃的穿的,也不知他拿了這錢想干嘛。
冬香笑道,小孩用錢的地方可多了,課外書作業本文具盒寫字的筆哪樣不得花錢?
朱蘭沒有再說話,專心煮面,等鍋里的水開了,把面條放進鍋里,打了雞蛋,又把切好的蔥蒜放進去,屋里頓時飄香四溢。
面很快熟了,朱蘭給兩人各盛了一碗。張冬香吃了一口,奉承笑道,好久沒吃到過這么香味俱佳的面條了。
朱蘭見兩人吃的開心,心里也很高興,心說不能白得人家五十塊錢,說明天你們不用做早飯,到我家去吃就是。
冬香是城里人,平時不吃早飯,很多時候一覺醒來便是晌午,經常早飯午飯一起吃,偶爾起的早,無非喝碗稀飯吃上兩根油條便打發了,聽朱蘭說要她明天過去吃早飯,眼里露出幾分新奇的神色看著西平。
西平也有大半年沒吃過早飯,正要張口婉拒,突然想到明天上午還要上山挑土,干體力活,不吃飽點還真不行,便笑著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