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見到扶蘇并不困難,但是見到扶蘇之后,公子高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不過是在敷衍自己,他的心中另有要事。
“兄長可是在擔憂父親四下搜捕那侯生與盧生,求之不得卻捕獲了數百方士之事?”為了刷存在感,公子高只能直接切中扶蘇最關注的事,畢竟以他之前那懦弱的性情,想讓扶蘇主動開口,怕是那些方士早已經不知道被埋在哪了。
“弟弟剛剛冠禮大婚,如何關注起了此事?”果然,這一句話就引起了扶蘇的興趣。
“因這數人讒言,父親竟自稱真人了許久,我等身為人子,如何能不關注?不知對于此事,兄長如何看待?”贏高話鋒一轉,已經將主題落在了扶蘇身上。
“那侯生,盧生等人確是可恨,但因二人之故,父親若要重罰數百無關方士,恐怕會讓天下黔首心寒。”
果然,扶蘇已經通過各種渠道得知秦始皇對于此事的暴怒,此時已經開始為那些方士憂心起來,這和之前贏高想象的一模一樣。
“父親聲威震天,所想之事海內無人能改,況且方士在我大秦為禍不小,父親近年來身體時常抱恙,與其服用的所謂仙丹想來不無關聯,若能趁此機緣殺一儆百,也并非是壞事,兄長憂心,實在是有些重了。”
贏高之所以勸說扶蘇,是因為一旦扶蘇執意干涉此事,幾乎鐵定會被始皇逐出咸陽,這樣一來趙高一黨沒了掣肘,更會肆無忌憚的擴張自己的勢力,在這樣的情況下,毫無根基的自己想要發展,想要進步,只會難上加難,萬一歷史重演,一年多之后扶蘇在上郡抹了脖子,自己想要斗得過趙高實在是太難了。
“身為人子人臣,我怎能放任父親再造殺孽,之前諸事,我也曾數次勸諫,父親雖然不喜,但心中總會思量一番再做決斷,若不言,我在朝堂有何意義?”
贏高一聽就知道,扶蘇顯然還處在一種自我感覺良好的狀態,認為就算始皇不聽自己也不會有事,在他的心里,自己依舊是儲位的不二人選,雖然秦始皇還未正式冊立太子,但那只不過是早晚的事,他顯然沒有想到,自從自己背后最大的支持者華陽太后逝世后,始皇對于冊立太子的看法也悄然發生著變化,特別是當那個始皇三十一歲才出生的弟弟長大后……
“兄長此番不可魯莽,那些方士……”
就在贏高再想出言相勸的時候,一名扶蘇府中的門客匆匆走了進來,急切的看了看贏高,直到扶蘇點頭示意,那名門客才急急說道:“在各個郡縣捉拿的犯禁方士四百余今日已經送到了城中,君上震怒之下,已經詔令將其盡數坑殺,眾臣無人敢言!”
“兄長,事已……”一聽這話贏高心里就是一涼,急忙再想開口的時候,果然已經晚了,扶蘇急切擺手制止了他的話,然后跟著那門客快步走出了房門,把贏高扔在了自己的府中。
“唉,出師不利!怪不得把扶蘇打發去修長城了,這都是他自己作的,如之奈何?”閉上因為話沒說完還張著的嘴,贏高恨恨的敲了一下扶蘇的桌案,嘴里嘟囔著這些,無奈的起身準備回府。
顯然,他為了改變歷史做出的第一個努力,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