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他的時候,雖然身為縣令的徐公的確是站在頭前,但是身后的那些官員看到贏高一開始兇神惡煞好像要把他們都斬了的樣子時,大多數人看向的卻是徐公右手邊的一名青衣中年人,而非徐公,這個下意識的表現可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再之后,贏高又故意將縣丞,縣尉,獄掾這三人叫了出來,三人顯然是沒有想到,但其中的那名獄掾已然是先看向了青衣的縣丞,只有縣尉自己愣了一下后才去辨認。
就這幾個簡單的細節,誰是范陽官場里的核心就一目了然,但很遺憾,并不是徐公。
在來此之前,贏高就判斷,這熒惑守心的是既然是從范陽傳來的,那么范陽就一定是在趙高集團控制下的地方,而且多半控制的相當牢固,如今一看,果然不假,連縣令都被架空了,那要是按部就班的查,怕是猴年馬月也找不出那字是誰刻的了。
但是對這件事,贏高卻并不著急,左右始皇帝是給了他時間的,而且他的目的也不是單單把刻字的人抓住了事,拔起蘿卜帶出泥,才是贏高想要的結果。現在,他要先把范陽官場的情況搞明白。
“你本是秦人,君上念你才學,這才將范陽縣令之位授予你手,況且東郡三十載之前便落入我大秦之手,你為何不能掌控局勢?”
徐公被架空了,贏高當然要知道緣由,在他看來,這個徐公不論從哪里看,都不像是窩窩囊囊的人。
“我雖為秦人,卻并非貴族,縣丞董喜,雖是郡守親自委任,但初時尚可,后不知為何得了大筆錢財,縣中官吏大都被其收買,我每欲還擊,咸陽皆有奏折問罪,久而久之,愈發不可收拾……縣丞喜有言,若再與其相左,我徐府一門,皆無活路,是故此事的癥結,當在咸陽,想來公子此來,亦與此有關。”
贏高不得不佩服,這徐公雖然被那個縣丞董喜扯虎皮當大旗給吃的死死的,但是政治覺悟還是相當的可以,雖然說的隱晦,但顯然把這件事已經和儲位的爭奪聯系起來了。這讓贏高暗中決定,這個人還是可以挽救一下的!
“你范陽之事,若是破了這隕石刻字的懸案,自然迎刃而解,對于此案,不知你可有發現?”
徐公這個人,贏高來之前就調查了一番,身世清白,又是秦人,斷無反秦之理,而今日自己一看又是這么個形勢,所以基本可以劃到自己的陣營里來,當然,整個范陽的官吏也就只有他能劃過來了,其他不知底細的,就算湊過來贏高也不敢相信。
“說來慚愧,我知此事之時,此事已然傳開,那賊人,怕是有意避開了我……”
這事徐公幫不上忙,倒是也在贏高的預料之中,但是徐公這個人,對他來說還是大有用處的,就在之前說話的功夫,贏高心中已經生了一計,這一計,正需要和徐公來個經典的二過一配合。
“此事你不知倒也無妨,但眼下要想破解此事以及范陽的困局,還需你配合本公子一番,事成之后,這區區范陽縣令,怕是就不在你眼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