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高的三條新政,除了第一條服役的事兒那是不管在大秦的哪一個郡縣都一樣的,另外的兩條,一個是允許了各個學派的講學,還有特別是最后一個商籍的變更,那都是在大秦繁華的城池里面才能看出效果來的,而除了咸陽之外,距離嬴高又近又能同時讓嬴高看出來他那三條新政效果的,還真就是得是洛陽。
既然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那么嬴高當然也就在新政發布的正正好好一年之后來到了洛陽,作為大秦的皇帝,他在朝堂上得到的消息那都是這三個新政執行的怎么怎么好,對于這樣的說辭他肯定是不放心的,只有自己親自來看一看,他才能夠放下心來。
到了洛陽之后,服役的事兒自不必說,那是對黔首而言實實在在的好處,除非哪個黔首有兵,知道了這個事兒之后還會去服月更。
而講學和商籍的事兒,嬴高那是肯定要到現場實際去看的,他化身一名公子大搖大擺了出入了幾個所謂的大儒講學的地方和洛陽的市集之后,才到了洛陽縣令的府中。
雖然縣令對于嬴高的到來那依舊是誠惶誠恐的,生怕嬴高在自己的地界上真的發現了啥問題,然后讓自己去修長城去,但是讓他漸漸放下了心的是,嬴高一上來就肯定了他在洛陽這一載之間的成果,之后也不過是問了問他這三條新政實施以來的問題。
讓嬴高沒想到的是,在洛陽這樣靠近咸陽的地界上,不管是新的服役制度還是商籍的自由轉換,實施起來都沒有任何的問題。
倒是那嬴高想要造成一個百家爭鳴的盛世的第二條新政,讓這位洛陽的縣令很是操勞了一段時間。
嬴高的新政白底黑字寫的清楚,你講學可以,但是只能是傳授知識,而不能談政治,更不能跟反秦搭上邊,你但凡要是沾上了這兩點,那可就是違反了秦律了。
而問題,就恰恰出現在這了。當這新政一出不到一月的時間,一批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大儒大家們就都紛紛到了縣寺備案,開始了他們的講學。
這是人家大秦的皇帝提倡的,作為地方官的劉為自然是不能不同意,他只能是在這些人開始講學之后暗中或是親自去,或者派遣自己得力的人混進去,看看這里面到底有沒有掛羊頭賣狗肉的。
但是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根據劉為所言,這家伙在這一年之內就因為誹謗始皇帝和宣揚六國復國言論而被抓起來的就足足有二三十個。
抓起來之后仔細一查,這些人幾乎都是六國貴族的后裔,雖然陳勝敗了,項羽和項梁敗了,那些個六國貴族們自封的王們也都敗了,但是在這大秦的境內依舊有些不死心的六國后裔,他們幻想著利用這個政策給大秦的黔首們洗腦,讓他們感受一些自己正在暴秦的統治之下……
聽了這話,嬴高微微皺了皺眉,這樣的情況在他剛剛想出這個新政的時候倒是想到過,但是他沒想到的是會有這么多想要渾水摸魚的人。
在洛陽城的驛館里,嬴高想了幾乎一夜,最后他得出結論,這樣的情形,并非是他新政的問題,也和大秦數量最多的黔首無關。
那些自己祖上是六國貴族的人們,那肯定是每天都生存在幻想里面,他們幻想著自己的故國要是沒被大秦滅了的話,那自己肯定是在自己的故國都城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啊,肯定不會像現如今這樣淪落成跟大秦的黔首一樣的身份啊。
在這樣落差的驅使下,一些人那肯定是會把怨氣全部都放在大秦的身上,對于這樣的人,嬴高知道就算你做的再好,也擋不住他們復國的夢想。
該殺的時候,還真就不能手軟啊……
這是嬴高在那一夜最后沉沉睡去之前的最后一個想法。而次日,在洛陽城最為繁華的市集里面最寬廣的街道上,整整三十人被執行了腰斬之刑,并且這三十人的罪狀以及證據被洛陽寫在竹簡之上,發往了其余各郡。
做完了這些事,嬴高才決定在自己回咸陽之前到孫前這里看一看。
嬴高知道,孫前不只是一個孫前,他是自己在大秦執行改革的一個小小的縮影,一個標桿,只要孫前父女倆一直按照自己的設想發展下去,他就有信心讓自己的新政一條一條的在大秦的土壤里面落地。
因為孫前,是大秦最普通的一個黔首,就和大秦其他的黔首一個樣,從孫前的身上,嬴高能看到大秦黔首的生活狀態和未來,當然,這也就是自己管理之下大秦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