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以這樣類似于家書的形式請嬴高把他的家眷給送到南海郡去,其實想要表達的無非就是兩個意思。這也正是嬴高臉上浮現出微笑的緣由。
其一就是扶蘇知道,自己孤身一人在南海郡,而自己的家人全部都在咸陽,那對于嬴高來說的確還是十分的安全的,因為你扶蘇孤家寡人一個。在南海郡就算是想要造反了,你為了誰啊?你連兒子都在咸陽呢,你肯定是不能反啊。
但是對于扶蘇來說,自己在南海郡的日子不好過啊,起碼一到了晚上,那被窩子里面冰涼冰涼的,天天這樣哪能受得了?
所以扶蘇以家書的形式向嬴高說出了這么個問題,其實也就是想要看看嬴高是啥意思,再不濟把自己的夫人送到南海郡去,扶蘇也就滿足了,他可是沒設想著嬴高能把他的府里面的人全都送到南海郡里面去。
而扶蘇想表達的第二層意思,顯然比第一層要更加的重要,那就是自己既然都已經敢讓嬴高把自己的家人給送到南海郡去了,那自然就是說明自己自己在南海郡已經算是完全的站穩腳跟了。
身為南海郡的郡守,肯定已經把郡里面的事兒都處理的走上正常軌道了,只有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才能有閑心想著跟自己的家人團聚一番不是?
對于扶蘇的這個請求,嬴高一是由衷的為自己的這個兄長感到高興,扶蘇能感覺自己在南海郡站穩腳跟,在嬴高看來沒有別的原因,就是扶蘇比之前狠了,皇權都掌控在他的手里面,他但凡是狠上那么一點,就像之前韓信去的時候那樣,誰要是不聽話就把誰的腦袋裝進木頭盒子里,那當然是沒人敢于去挑戰扶蘇郡守這個至高無上的地位了。
再有一點,嬴高笑的還是有那么一點點無奈的,扶蘇這么請示自己,明顯就是有點畏畏縮縮的,覺得自己可能不會同意這個事兒。
但是嬴高不管別人是咋想的,他自己卻知道,自己既然敢于在始皇帝額面前建議扶蘇獨自去南海郡并且讓扶蘇努力的去掌控那三十萬的南海郡之兵,那不管扶蘇的家人是不是掌控在自己的手里面,嬴高對扶蘇就都是放心的。
到了這個時代之后,嬴高知道,這是真真正正的歷史,這不是后世自己在網絡上看的狗血劇集,在這個時代,一個人的立場一旦確定了,那基本上就是到死都不會更改的,比如說趙高,比如說項梁,當然,根據嬴高的觀察,扶蘇理應也在此列。
所以當嬴高看到了扶蘇的這個請求之后,他就已經決定了,讓扶蘇的家人們全部都到南海郡去陪他,南海郡對于大秦來說,是個門戶,而看著這個門戶的,必須是一個讓嬴高能夠放下心來的人,扶蘇顯然就是這么一個人。
但是當嬴高看到這封書信的最后的時候,他可就漸漸的收起來了自己臉上的笑意。
而這個時候正是蕭何正好覺得自己再站在這是不是稍微的有那么一點點多余了?于是他站起身來,對著嬴高請示道:“君上,若是無事的話,何便回府中準備出巡的事宜了……”
“且慢!”
這邊蕭何才剛剛尋思嬴高這心情倒是不錯,看來南海那邊應當是沒啥大事兒了,于是乎正準備起身剛抬起半個屁股。
誰曾想嬴高這忽然之間的一嗓子,把蕭何給嚇得啊,差一點就栽倒在地,心說這又是咋了?剛才不還好好的呢嗎?
“君上,莫非是南海郡又有了什么變故?”
蕭何趕緊又坐了下去問道,但是他一點都沒明白,要是南海郡真的有啥不好的事兒的話,那扶蘇是不可能不說在信的前面的,而現在顯然是之前嬴高還樂樂呵呵的呢,這不知道又是忽然間看到了啥,讓他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變故倒談不上,但這個消息,怕是左相應當了解一番。”
說著,嬴高把扶蘇的書信遞給了蕭何,之后用自己的手指著后面的那幾句話,讓蕭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