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嬴高想不到的是,大秦的官吏們可也都不是吃干飯的,幾百年的傳承,不管是在哪一個國家,貴族就應該是特權的,剝削普通黔首一點,那還叫個事兒嗎,到了你嬴高這就不行了,雖然當時因為嬴高的脾氣幾乎沒有人敢于提出書面反對意見,但是背地里面可就不一樣了。
不少人都幻想著用點什么其他的方式讓嬴高的注意力稍微的從這件事兒上抽離出去一點。
但是這里面有一個難點,那就是嬴高的心腹,那很明顯就是蕭何,朱家,韓信,曹參和陳嬰這樣的之前跟大秦貴族一丁點關系都沒有的人,人家跟你這些大秦的貴族相比,就是沒有任何的利益關系,所以他們在嘗試了幾次之后,都放棄了從這幾個嬴高的心腹身上下手,而將注意力放在了另外的一個人身上。
這一夜,咸陽城內依舊是和平日里一樣,已經到了宵禁的時間,成隊的秦兵手持長兵器在街上巡視。
但是在距離咸陽宮不遠的一處府邸的門外,卻是停放著兩三駕馬車,顯然是有客人這個時間還沒走,而且巡邏的軍士對于這地方的馬車和在車上等待著的車夫都是幾乎視而不見。
因為他們知道,這座府邸是當今大秦的右相,同時又是大秦唯一的夫人的祖父的馮去疾的住所,而他這里面出入的,除了能進入咸陽宮里面議事的官吏,也就沒啥別人了。
的確,這個時候在馮去疾的書房里面,坐著三人,這三人,全部都在大秦的朝堂上面有著不小的地位,而且全部都在九卿之列,但是他們代表著的,卻不僅僅是他們三個,因為九卿之下的官吏,馮去疾壓根就是不會輕易接見的。
年過七旬,身體已經大不如從前的馮去疾這個時候顯然已經是有點哈欠連天了,每天的這個時候,他早就摟著自己剛迎娶過來不到一載的小夫人就寢了,雖然這個年歲基本也干不了啥了,但是起碼摟著舒服不是,而今天,他卻只能強打精神,看著自己面前三個苦瓜臉的家伙,也是連連搖頭。
“右相此番可要好生幫助我等從中斡旋此事啊……若是按照君上這般動作繼續查探下去,我大秦朝堂上又有多少人能免于此番災禍?右相也是我大秦貴族,怎能看著君上如此啊,到時貴族不像貴族,反而被一眾黔首到了頭上作威作福,該當如何啊!”
說話的是如今大秦的諫議大夫,這要是嬴高在場的話,他估計都得被這個諫議大夫說出來的話給氣樂了。
大夫這個職位,其實并沒有什么定員,而且這個諫議大夫,那根據名字就能看出來,他存在的價值就是給皇帝諫言用的,而現在,這個家伙的熊樣肯定是不會給嬴高提出來任何有用的諫言了。
“君上新政的制定,皆是其一口咬定并且執行,除具體執行的左相蕭何之外,就連我與太尉也是不知,此時要若是前去勸諫,怕是我這晚年,就交待在爾等的手上了……”
顯然,對于這樣的事兒,馮去疾也不傻,他才不去當那個出頭鳥呢,左右他這個年歲了,兒子又被嬴高外放到了潁川和三川,幾乎也是郡守里面權力最大的一個,馮清又是如今大秦后宮里唯一的一位夫人,他當然不能跟說那些個嬴高不樂意聽的話。
這時候,另外一人和之前的那位諫議大夫對視了一眼之后,也是連忙開了口道:“右相不必直接去跟君上建議此事,依我等之見,君上如今年歲,正是身體強健,好生在宮中享受一番帝皇生活的時候,但卻將精力全部都放在了這新政和更改秦律之上,實在是有違人和啊,究其緣由,怕是……”
說到這,那人好像是有那么一點點的忌諱,看了看馮去疾,又看了看其他的兩人,見馮去疾并沒有什么表情,這才又顫顫巍巍的繼續說了起來,顯然,這個話說出來可能就并不是馮去疾樂意聽的。
“怕是因咸陽宮后宮空虛,想先帝當年是何等的勤政,后宮之中卻依然有數十名夫人,子女三四十人,而君上如今年歲已然不小,卻依舊只有一名夫人,并且并無子嗣,這對于我大秦的江山而言,并非好事啊,故而……我等以為,如今大秦最大的問題便是君上后宮之中并無女子,我等也知此時對于右相說起此事的話,右相心中未必歡喜,但為了大秦的江山,我三人也只能斗膽前來,將此想法告知右相,再言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