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高走后,田言也是在自己的宮殿里面望著空中的云朵,她臉上稍有些失落的神色,但是細看時,目光卻是非常的堅定,越是在這個環境下生活,田言就越是發現,自己的這一步應該是并沒有邁錯,她相信,自己能夠參與到大秦改頭換面的時代中來,這是自己的榮幸。
嬴高這邊,一切倒是都準備的差不多了,而這一次運作里面不可或缺的角色,田言的師兄跟他的同伴,也已經是從上黨一路正大光明的來到了大秦的都城咸陽城。
這一路走來,二人那是拿著自己的身份,一路上暢通無阻,再也不用過之前看到城池多半都得繞著走的生活了,二人的心里面竟然都有一陣沒來由的輕松。
越是輕松,他們就越是知道這輕松的可貴,二人雖然誰都沒說,他們其實在他們的心里面,都有一個想法在一點點的生根發芽,那就是要是自己一直這樣生活下去的話,是不是就可以一直那樣的輕松……
但是顯然這樣的想法在他們的心里面是一個禁忌,他們存在的使命,他們家族的歷史和他們國家的歷史是不允許他們在這個時候存有這樣的想法的,這無疑是可悲的。
當然,這些都是他們口中的先生,張良在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灌輸給他們的想法,而現在,他們和已經被送進了咸陽宮里面的田言,已經成了張良唯一在大秦境內的棋子了,所以他們知道,他們不能輸,因為他們輸不起。
咸陽城,對于田言師兄的那個同伴并不陌生,他正是之前在曹氏府邸中的那個韓國門客,如今,他和田言的師兄一同故地重游,心里面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嬴高治下的咸陽城,比之前始皇帝在的時候更為繁盛,因為商籍的開放,這里的市集是整個大秦最繁華的地方,吸引著來自大秦不同郡縣的客商,他們都以自己到過咸陽城為榮耀,等到他們從咸陽城回到自己的故鄉的時候,他們會沾沾自喜的向自己的鄰里們說起在咸陽城中的見聞。
而為了方便往來的客商,嬴高還在咸陽城里面也建造了不少的驛館,這些驛館但凡是大秦的子民,能夠稍微支付一些費用就可以入住,但是有一點,那就是對于身份的審核還是十分嚴格的,這倒是跟之前始皇帝時期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差別。
身份的事兒自然難不倒他們倆,于是乎他們倆順利的住在了一個距離咸陽宮并不遠的驛館之中。
“師兄,你與師妹,該當如何聯絡,既然已經到了這咸陽城之中,我們二人還是尋機見一見師妹,看看她的計劃進行到了何種程度,這樣才好向先生回報啊,這些時日先生越發的急切了,若是我二人行動不利的話……”
“你且莫急,我等既然到了咸陽城,又何愁聯絡不上師妹,今日在市集之中,我已然打聽了一番,得知師妹自從進入咸陽宮之后深得那大秦皇帝的寵愛,時常與大秦皇帝的另一位夫人出宮,到市集之上游玩,待我在咸陽宮宮門的附近留下暗號,師妹一旦出宮,自然會得知我等到了咸陽。”
田言的師兄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那叫一個信心滿滿,在他看來,這一樁樁一件件幾乎還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大秦的皇帝雖然厲害,但卻不知道自己的枕頭邊上已經是隨時都能夠要了他的命的人,在這樣的情況下,田言成功,只不過是早晚的事兒罷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嬴高最想做的可并不僅僅是一只小小的黃雀,而是最后端著槍悠閑的瞄準的獵人。
在田言的師兄到達咸陽城的第三天,田言就找到了嬴高,嬴高一看田言的神情,就知道有了發現。
“君上,我那師兄,怕是果然有些急了,已然在咸陽宮的附近留下了之前與我約定好的暗號,他此刻……”
聽到這,嬴高沖著田言擺了擺手,說道:“此刻你那師兄和他的另一同伴正在咸陽城最大的市集上面叫賣呢,怕是他們二人早已經打探好了你與夫人經常出咸陽宮到市集上閑逛,他的意思,應當是要與你在嘈雜的市集上面相見。”
“當真要按照之前君上告知我的與師兄交流?”
“正是,你先將此事告知你那師兄,待得他把消息發出之后,咸陽宮的禁衛就會將你的師兄和他的同伴捉拿到牢獄之中,在那里,你還可以與其相見一次,若是此番過后你不能使他更改主意的話,那只能按照大秦的律法處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