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顯然是嬴高的最后通牒,吳生忽然之間發現,這世間好像沒有什么事兒能瞞得過如今大秦的這位皇帝,之前嬴高說出來的事,在他看來是當初他和徐福兩人之間的秘密,但現在,顯然他忽悠不了嬴高了,要么如實說出,那么凌遲處死,這道選擇題已經不難了。
“君上息怒,既然如此,我便如實相告的便罷,還請君上手下留情……”
嘆了口氣之后,吳生癱軟的坐在了冰冷的地上,這一瞬間嬴高就知回到,這個老油條的心理防線終于被自己的擊潰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應該是不會再能把他的消息帶到棺材里去了。
沉思了片刻之后,吳生再次開口的時候,聲音里倒是多了一些平靜,仿佛這一次終于算是接受了命運對于他的安排一樣。
“那徐福乃是我引薦給始皇帝,故而對我還算是感激,在其第一次出海歸來之后,得了始皇帝不少的封賞,在一次與我飲酒到了半酣之時,他竟然在我府中放言,根本就沒有所謂的仙山,他此舉不過是蒙騙始皇帝罷了的,但在這一次出海的時候,他卻得知了一個辛秘,這讓他根本就不懼怕始皇帝的追責……”
“那辛秘,是否是他得知了距離我大秦十分遙遠的地方,還有著一個與我大秦一般的帝國,只不過那里的人于我大秦之人長相有所差異,言語也是不通?”
“啊?君上竟然已然知曉了?”
一看吳生那萬分吃驚的表情,嬴高當時就精神了,心里面狠狠的揮了一下拳頭,這個吳生,是他能把自己的猜測變得更加接近現實的唯一可能,而現在,顯然這個可能馬上就要變成現實了。
“廢話少說,他是如何告知的你,一字不落的告知于朕!”
“當初根據那徐福所言,他的船隊航行到大秦之南的海上不知多遠,竟然在海上發現了兩艘如我大秦的戰船一般大小的戰船,并且發現了徐福之后只是向他靠近,徐福因船上并無多少水軍,只得讓對方靠近之后上了船。卻發覺那些人的相貌十分古怪,比我大秦之人黝黑了不少,而且言語也并不能相互交談,但這些人對于船上大秦的物件倒是十分感興趣,徐福足足與那些人等在一處盤桓了月余,直到能相互之間簡單的交談,這才得知他們來此一個規模不下于我大秦的帝國,當時徐福因發覺了他們對于大秦的財物有著十分的興致,加之他知道自己蒙騙始皇帝早晚都會被始皇帝得知,就生出了逃往那帝國的準備,他第一次歸來的時候,正是來搜集一些財物,以求能讓他在到達那里之后成為那里的貴族,當時這廝在酒后失言說出了此事,我便威脅他若是不將我一同帶走,我便將此事告知始皇帝,這廝這才勉強答應了此事,但之后始皇帝對我等方士有所提防,這廝竟然趁我不在咸陽的當口私自請命出發,這才將我留在了此處……”
顯然,這一次吳生說的這么多嬴高還是相信的,因為這里面不論是他自己還是徐福的人物形象那都是躍然紙上。
“徐福可有去往那個地方的海圖?”
“他自然是有的,據說是那對方的商人贈給他的,但想來也一定是被他帶走了,而且這廝第二次出海所帶的船員皆與第一次相同,要想得知他想要去的帝國現在何處,當真是十分之難啊!”
吳生既然把自己知道的都招了,索性也就放開了,他徐福走了之后自己的心理活動也給說了出來了。
徐福把他扔在大秦,幾乎是讓吳生一直記恨到了現在,但當時他明知道徐福是去干啥了,但卻又不能跟始皇帝說,因為一旦說了,人家主犯徐福已經跑了,但是你吳生卻是個從犯不是?按照始皇帝的尿性,肯定是不帶讓他活著的了。
“朕給你三日時間,你在此地好生想一想還有何事沒有告知與朕!”
扔下了這么一句話之后,嬴高轉身就走出了這間逼仄的小屋,留下里面的吳生也終于松了口氣,他知道,起碼這三天,他的性命是保住了。
此時的嬴高還哪有睡意,因為他已經坐實了,徐福真的就可能是去了孔雀王朝,吳生這個人的存在,也就可以從間接上證明孔雀王朝的存在,而且既然有吳生,難保就不會還有其他的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