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戰斗還在繼續，榴彈炮的炮彈早就已經再次耗盡，現在的戰況已經進入到了近身拼殺的階段。
近戰時步槍的實用性較低，而且很容易誤傷自己人，因此夏國一方的士兵也大多換成了刀劍。
這讓夏國的兵員戰損開始增加，不斷有人戰死。
不過生命引導術多年助益，體質方面夏國還是占優的，整體而言仍然在壓著中央之國打。
白刃戰和攻城是一起進行的，中央之國一部分將士在外廝殺，夏國一方也有精兵悍將爬上了城墻，在城墻上鏖戰。
廝殺混戰，場面比炮火對轟要慘烈的多。
雖然死的人不一定更多，但那種刀刀見血，鮮血橫飛的場面，卻是最原始的戰爭才能擁有的情景。
膽小的人，光是看著這種畫面，都能嚇得渾身顫栗，甚至尿褲子。
雙方都知道這是決定國運的一戰，士兵們，國運壓在肩上，一個個都打得無比悍勇。
即便被人一刀劃破了胸膛，也要傾盡力氣，把手中的刀往敵人身上多砍一下。
哪怕是倒下了，只要手還能動，都要豎起大刀，割破經過的敵人腳脖子。
慘烈，是這場戰爭的寫照。
陳平騎著馬一動不動，許久都沒有開口。
陳立就在旁邊，目視著前方，問道：“當初的仇恨，現在消解了嗎？”
“父親，我……”
陳平微微一嘆。
少頃道：“其實我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怨恨誰。想來想去，我真正恨的，應該是戰爭本身。可到頭來，挑起最大規模戰爭的人，卻是我自己。”
他悵然望著前方血淋淋的古城，眉宇間有幾分責備自己的意思。
陳立聞言微笑道：“能夠想通就好。但也不必心懷內疚，如果一場戰爭的目的是結束另一場戰爭，那它就沒有錯。以殺止殺，以德報德，身為王者，應當懂得這些。”
陳平點點頭，“老師是有說過這些，但我也是現在才真正明白。父親，您稱帝之后，還會有戰爭嗎？”
他看著陳立，看眼神，是希望陳立說“不會”的。
但陳立搖頭道：“只要這個世上存在兩個掌權者，戰爭就不會消失，只能暫時停歇。”
“那我們可以試著勸降其它帝國，一統天下！”
“天下一統雖是好事，但沒有外患，必有內憂
（本章未完，請翻頁）
。帝王獨斷天下事，未必能使天下過得比從前好。”
“那父親覺得我們應該怎樣做，才能使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陳平問道。
陳立笑了笑，“等你當了帝王，還想著要天下太平，要老百姓安居樂業的時候。等這個世界沒有帝王，沒有權貴，人人平等的時候。等人們有了自己選擇如何活著，如何死去的時候。”
陳平陷入了沉默。
一旁的云雀露出幾分詫異的目光，聽到他說“沒有帝王，沒有權貴”感覺很不可思議。
這種話，不應該從一個即將稱帝的人口中說出來。
但她沒有問，一言未發，只是靜靜聽著父子倆的交談。
“大王，敵人開城門了！”
這時，在前面指揮戰爭的徐傲忽然退回來幾步，對陳立稟報道。
“派人去看看情況，我想戰爭應該可以結束了。”陳立心中已有所料，不出意外應該是沈黃沙得手了。
不過保險起見，還是先探探虛實比較好。
“屬下明白！”徐傲當即吩咐斥候打探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