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衣服在我這,我送過來還給你吧。”一想到他不會再對自己那么親密就有些難過。
“你直接扔掉好了,我不要了。”
“不行,我一定要還給你,要扔你也自己扔吧。”她一賭氣,掛了電話。
“那就晚上等我會開完了,在那個湖邊見吧。”他最后還是發了一條微信。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無奈。但這已經足夠讓她竊喜了。
在對著鏡子有些麻木地刷牙時,她驚訝地發現自己的眼睛被水腫擠成了單眼皮,無論接下來要做什么,這都不是一件好事。但昨天晚上都已經哭完了,除了用力在眼皮上方試圖劃拉出雙眼皮,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在洗漱完后,看到鏡子前擺著的粉底液,她猶豫了一會,還是打開蓋子擠出了半泵粉底液。她的化妝技術并不好,也有些懶,所以和他在一起的大部分時間里都沒有化妝。他半認真半假裝地抱怨了幾次,最后每次都是她陪笑著說,下次一定,下次一定。但就算下次她也沒化妝,他依舊愿意和她出門。
“也許是最后一次見面了。”她一邊用海綿蛋往臉上拍著,一邊想著。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們還是高中生。她不會化妝,額頭上爆著幾塊紅紅的痘痘,體重在自己的巔峰期,最喜歡吃的食物是含有巧克力醬的可頌。因為不可以用手機,但經常需要用電腦申請大學,所以他們常常會在老師的辦公室遇到。
“你想申什么?”這是她和他說的第一句話。
“金融。”他笑了笑,好像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想看看x大的金融,我應該可以去。”
她點點頭,但凡數學好一點的學生都會想讀金融這一類的專業吧。但是她的數學卻是一門玄學,就像薛定諤的貓,好像有些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沒有。
她倒是沒有什么太大的期待。一直以來,她都想當一個英語老師,但因為陰差陽錯的原因,老師們覺得她去師范學校算是一種屈才。
清華,至少C9。老師曾這么說過。
但是她倒是沒有什么追求,一路跌跌撞撞,竟成了排名榜上的前面幾名,其實她自己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只是那個時候,他們并沒有意識到,之后的四年里,他們將在同一個城市,同一個地方,陪著彼此度過。
不知道自己在這一天里都做了什么。打開手機,主編和其他同事在瘋狂催稿,她不得不從回憶里抽離一會,把該做的事情都做完。雖然難過,好像自己一個人不能生活下去了,但別人并不知道這件事。
“在他們眼中,我還是以前的我,但其實我早就不是了。”這種感覺有些時空錯亂的奇妙。她一邊敲擊鍵盤,一邊想著。她并沒有和任何人說過這件事,冥冥之中總覺得事情還有轉機,在徹底整理好心情之前,她覺得自己不應該輕易談起這件事:說出來就是真的了。
不知道是倔強還是有嚴重的妄想癥,在事情沒有稱心如意之前,她只愿意讓極少的人知道。
好不容易熬到了九點,她的手機響了。
“我結束了,你過來吧。”他的聲音聽起來那么遙遠,好像一朵怎么樣也夠不到的云。
她拿上衣服,把戒指揣進口袋后又伸進去摸了摸,這是她最后的彈藥了。
祈求天地放過一雙戀人
怕發生的永遠別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