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
發了一會呆之后還是決定下了床,今天要交稿了,最后結尾就是怎么也不滿意。這篇文章是還和鄭天陽在一起的時候寫的,當時她還在努力地在鍵盤上敲字,他則在一旁準備第二天開會的資料,兩個人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沒有說話但卻一點也不覺得突兀——至少她是這么想的。但是她哪里想到也許那個時候他心里已經萌生出了離開的念頭。
“這簡直就是在耍我。”她想到這就莫名其妙有些惱火。
原本她都是在咖啡館或者圖書館完成工作的,但是因為鄭天陽已經不會再想之前一樣在下班的時候順道來接自己了,她停了停,決定給自己找個借口呆在家里完成最后一點收尾的工作。雖然在給自己沖咖啡的時候還有些生氣,但是她開始沉浸在文字里的時候暫時把這件事放在了一邊,努力思索著怎么樣才能把最后一部分改得好一點,至少不能讓別人看出來作者的心境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其實寫作就是一種隱藏吧。她在關閉網頁的時候突然蹦出了這么一個念頭。
完成工作的那一刻她情不自禁地有點欣喜,決定下樓去便利店買個飯團。在睡衣外給自己套了一件外套,想也沒想就穿著拖鞋下樓了——反正就幾步路,也沒有人會認識自己。
但是命運就是那么奇妙,她還沒走幾步就看見了鄭天陽騎車路過了自己。他穿著白色的襯衫和灰色的長褲,身上背著的那個斜挎包還是前不久她給他買的。她連里面裝了什么東西都一清二楚——一包紙巾、iPad、鑰匙、耳機殼。她拿不準他是不是帶了一本書。
看見她的時候顯然也有一些尷尬,伸手理了理頭發想要遮掩什么。她像往常一樣面無表情地走過了,但心思卻還在騎車而去的人身上流連忘返。
原本被工作硬生生平息下去的火苗又開始在心里升騰起來了,她開始有些恨這個男人,也恨自己為什么出門前不換一套稍微平整一點的衣服,哪怕是運動服也比這件穿了好幾年的快褪色的皺巴巴的睡衣強。
從踏進便利店的那一刻到回家關上門的瞬間,她一直在思索自己該怎么挽回這段感情,她現在可以坦然地承認自己就是一個不坦然的人,就是一個無法接受失敗的人。她必須要為自己的**付出代價和努力。
她把冰冷的飯團放在桌子上,眼睛盯著包裝袋,腦子卻在快速地運轉著——首先肯定不能直接提出和好的要求,她嘗試過苦情牌,這根本不管用。鄭天陽就是個驢脾氣,他只要下定了決心,不用一點特殊手段是挽回不了的;其次,一切計劃都是建立在鄭天陽沒有喜歡其他的女生,只是單純對戀愛疲倦的基礎上進行;最重要的是,她需要利用的是鄭天陽的愧疚和同情,要把自己的企圖隱藏好,但同時也需要傳達出她需要他的要求。
剛從冷藏柜里拿出來的飯團已經起了水珠子,桌子上留下了水跡,但她絲毫不在意。能滿足這些條件的計劃,只有一個了吧。
但是她不確定到底是不是可以實行這個“同情心計劃”——如果成功了,他們還能回到過去嗎?如果失敗了,她就失去了所有的底牌。
她突然想到自己可以從他的外圍入手,找到他信賴的朋友進行旁敲側擊,說不定會軟化他的想法。雖然安全,能夠保護自己不在鄭天陽面前丟人,但是這一方法有些過于安全了,真實的效果有多好,她實在拿不定主意,而且她不是一個會輕易讓別人來決定自己命運的人——不確定因素實在太多了。
在權衡了很久之后,她打算做兩手準備,并暗暗發誓,如果這次失敗了,那鄭天陽就在自己的生命里永遠出局了。
她對自己的小心思肯定地點了點頭,深呼吸了一口之后點開了鄭天陽的頭像——他換了原本和自己的情侶頭像——“你能陪我去一趟醫院嗎?我已經兩個月沒有來例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