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完各自的錢之后,他們每人都提了一雙溜冰鞋進去,迎面撲來了一股溜冰場自帶的冷氣,她突然有些清醒自己穿了最好看的那一雙襪子。
雖然是第一次滑冰,但就和林黎說的那樣,因為有滑旱冰的基礎所以她很快就能上手了。雖然不像那些滑了很多次的小朋友一樣熟練,起碼能在不扶墻的情況下滑完一圈。
但是林黎顯然不一樣,可能是因為個子高,在一群小朋友當中顯得格外突出,而且肢體不協調這五個字在他的身上格外顯眼,“你等等我!”在她滑完一圈之后林黎在她的身后大喊。
“快來!”她站定之后朝林黎揮揮手。
“你別著急。”林黎一邊扶著墻一邊向她伸出手去,兩個人的手指在距離只有十厘米的時候不約而同的縮了回去。
“好像這樣的默契也不壞。”在注意到這一點時,她在心里默默想著。
快到兩個小時的時候他們下了場去換鞋。
“你身上一定流了很多汗吧。”她笑著對他說。林黎是一個很愛出汗的人,就算是下雨的冬天,他們只要在外面走幾步路就會出一身汗。
“那沒辦法嘛。今天的卡路里消耗倒是達標了。”他沖她擠擠眼。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她剛放下包就想起來自己好像一直沒有回鄭天陽的消息。
“完了。”她突然一驚,但又馬上鎮靜下來,兩個人明明已經分手了,不馬上回消息好像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要是換做以前,他早就連發十幾個表情包來提醒她回消息。
她想起和他剛在一起時的小細節,就像涌來的潮水,浸過了她的頭。
他們高中的時候就認識了,雖然不在一個班,因為打過幾次照面,兩個人很快就熟悉了。當時的話題無非就是高中和大學,好像人生只需要過完這兩個階段就沒什么事情了。他是一個做什么事情都很認真的人,說得不那么委婉就是有點驢脾氣。所以當他和她說“有一點喜歡她”的時候,他背后的意思就是“你要么現在和我在一起,要么我們倆就算了”。她思考了半天最后還是答應了他。兩個人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在一起了,除了多了這層連結,其他什么也沒有發生改變——不會一起吃飯也不會在課間一起聊天,但是他在給自己講數學題的時候卻比以前更仔細了。
“知道了,已經約了。”她給他發了一條消息回去。
“這幾天吃好一點,看看還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像是什么也沒發生一般,鄭天陽給自己發來了消息。
她突然覺得她對自己太殘忍了——逼著自己不能放開鄭天陽就是不斷地提醒自己兩個人已經分手的事實。就和剛在一起的那段時間一樣,除了解開了這層連結,其他的什么也沒有發生改變。
“不知道jackson什么時候會找鄭天陽聊聊。”她一個人想著,躺回了床上。因為鄭天陽的提醒,她突然開始擔心起自己沒有來的例假。
再次聽到jackson的消息是在兩天后的傍晚了。
她剛剛交完一篇新的稿件,正想喘口氣給自己做一杯榛果拿鐵。電腦屏幕上彈出一條微信消息:我昨天和天陽聊過了,這會還有點事情,晚上遲點我們見個面?
原本已經平復了大半的心緒這個時候又重新被撩撥開了。這段時間,只要有人提到“鄭天陽”這三個字,她就有些不知所措——像是一個剛剛初戀的小女孩。但和鄭天陽在一起這么久,從高中到大學再到畢業,很難說自己還有像剛戀愛一樣的萌動情愫了,如果不是這次意外,她已經能平靜地想象到自己和鄭天陽按部就班的成家。但她突然想起了幾天前和林黎的見面,那樣的緊張和心跳,好像不是朋友之間會產生的正常反應。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她開始陷入了自我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