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是林黎女朋友呢,還覺得你們倆挺合適的。”胡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怪我,來的時候沒有和你講清楚。”林黎眨了眨眼。
“如果你們明天就走的話,太陽下山之前一定要去那塊礁石上拍照喲。”胡殼在收盤的時候叮囑他們。
他說的礁石是島上著名的打卡點,在那里看到的落日是最美的。如果運氣好的話,還能看到一整個圓圓的太陽,散發著帶著神圣氣息的光輝。
“這個地方到了旅游旺季就會擠滿了人,今天算我們運氣好,人少。”他們像中午一樣騎著車來的時候林黎介紹到。
“誒對了,我之后想了想你說的婚禮那件事,我覺得如果他沒有邀請你的話,十有**就是這個日子和你沒有關系了,最好還是不要去了吧。”林黎突然轉過頭和她說到。
她沒有說話點點頭,瞳孔里映著太陽的余暉,整個人顯得神采奕奕。
周圍的一切都被柔和的橙黃色籠罩了,每個銳角的輪廓都被撫平鈍化,世間萬物都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在落日的擁抱下顯示出自己的溫柔。像是被融化了的牛奶巧克力,粘稠但是又在流動著的光輝抵擋住了外在嘈雜的聲音,現在只有她和落日,以及世間萬物的溫柔。
第二天回程的路上她才想起來鄭天陽,這是她和鄭天陽在一起以來第一次連續24小時沒有想起過他——也許自己的記憶結構真的在很努力地幫自己重構腦回路吧,那么自己也要加油一點才好。
可能是因為太累了吧,林黎在車上又睡著了。看著放松睡著的林黎,她突然嘆了一口氣:好像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問題?但她很快就把自己這個危險的想法打消了——不可以,她沒有資格傷害一個對自己這么上心的男孩子,而且萬一作為情侶相處的兩個人出現了什么問題,那她這個不愛交朋友的人就會再失去一個朋友了。她怎么想怎么不劃算。
林黎似乎聽到了她內心的掙扎,迷迷糊糊中伸出了一只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當車子剛剛駛入市區,鄭天陽難得主動給她發了消息,“上次說的幫我練口語的事情還算數嗎?”
她像是剛從夢里醒來,突然猶豫了起來,之所以會提出這個建議是想借著這個由頭兩個人能多點相處的機會,這樣復合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所以她從來不相信什么分手之后還能做朋友的這件事,總是有一個人居心叵測,所以才能心安理得地說:做不成情侶還能做朋友嘛。但是她隱隱約約感覺到復合這件事已經很難推下去了,她也不知道這件事的價值在哪里,反而這樣的藕斷絲連不小心還會給鄭天陽和自己傳遞出錯誤的信號,耽誤兩個人向前看。
“算的。要不今天晚上我小區門口的那家星巴克?”她想了想,還是不要在家里比較好。
“好,晚上八點?我六點要和一個投資人吃飯。”
“好的。”她又看了一眼在旁邊揉眼睛的林黎,嘆了一口氣。
車子在車站里停穩后,乘客們陸陸續續下了車。大概是因為坐了很久,所以每個人的走路姿勢看起來都有些怪異。
“謝謝你。下次再一起出去玩呀。”她接過林黎遞給她的包。
“嗯。”他好像有些欲言又止,“下次見!”最后還是沒有把心里的話說出來,不過她也不在意了,反倒希望他永遠把這些小情愫放在心里,而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準備好晚上和鄭天陽見面。
鄭天陽晚上照例遲到了十分鐘。“剛剛在外面打了個電話。”他進來坐下的第一句就是給自己的遲到找一個理由,她早就習以為常了——雖然有時候這些小習慣并不意味著能夠正當化一個人的行為。
“嗯,那我們開始吧。”她努力隱藏自己的情緒,但漸漸明白他們兩個為什么會走到分手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