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看上去有些神經質,但維持了最基本的紳士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有著一頭看上去很奇怪的,酒紅色夾雜著花白的頭發,給人的印象很深刻。
諾爾拉第一次見到這種發色的人,很奇怪,但也很好看。
但諾爾拉很不安。
他其實感覺這個男人是瘋子。
從眼底,能看出來,那種壓抑著的瘋狂.
那個滿腦子肥油的皮革廠老板的眼睛已經被豬油蒙上了,根本看不見那種瘋狂——當然也可能是看見了,但是根本不在意。
——區區一個已經快要累死的孩子而已嘛!
諾爾拉·布羅爾經歷過了一年多的壓榨,雖然不至于瘦到皮包骨頭的程度,但也做不了多少勞動了,他正在考慮把他賣往下一家工廠呢,結果這個冤大頭就主動找上門來了。
順水推舟的生意嘛!
雖然不情愿,但是諾爾拉還是跟著這個紅頭發的紳士離開了。
那個時候諾爾拉還根本不知道,這個中年紳士要帶他去的地方——
根本就不是什么工廠。
——故事的結局就不需要再復述了。
諾爾拉來到了地獄。
他把倫敦變成了地獄。
十歲,諾爾拉的生命定格在了這一年。
以一種,極其丑陋的姿態。
他是那個時代,最具代表性的犧牲品之一。
人類為了發展工業,讓世界變得更加的適合人類的生存,付出的不止是自然的代價,自我的內耗也極其嚴重,諾爾拉就是例子。
所以——
諾爾拉,根本就不知道何為人類生命的美好。
早早的因為各種各樣的意外死在了十歲的年紀,死后因為自身是特殊的存在才了解到了很多的東西——
但那些東西他終究都沒有經歷過。
人類悠久的壽命,人類團結的友情,人類美妙的愛情——
更遑論對孩子的感情,對后代的感情,對社會對人類這個整體的感情——
他都沒有經歷過。
他甚至對這些事都沒有概念。
然而現在,諾爾拉竟然拉著這個異聞帶的孩子的手,坐在那里,為別人講述著那些他根本就沒有經歷,沒辦法經歷的人類的美好,僅僅是因為他對對方那一無所知的幸福而感到痛苦和同情。
——太殘忍了。
太可恨了。
這個世界為什么能丑陋成這個樣子。
明明讓身為魔術師的我來講述人類的美好已經是一件極其過分的事情了。
為什么偏偏是讓這個孩子來講述這些?
為什么?
戈爾德魯夫不是一個正經的魔術師——盡管他確實是科班出身,背后有家族存在,是真真正正的時鐘塔人,他也不是一個正經的魔術師。
戈爾德魯夫,只感覺殘忍,痛苦。
他無法說出來——
但那是一種無地自容,只想讓人捶胸頓足,放聲哭泣的悲哀。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