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半妖的少年拄著腮,久久坐在神社飄雪的院子里。
賭氣丟下其他人跑出來,少年獨自坐在外面,默默收拾著心情。不是不知道,巫女關心的目光其實一直在自己背后的,但他眼下只想自己靜一靜。
犬夜叉很憤怒。
因為憤怒,他質疑雪女阿銀不值得自己同情。明知道孩子會不幸的父母,為什么還要讓他來到世間呢?她明明知道兒子可能會因為繼承了自己的力量而甚至無法活過嬰兒時期,這樣還是要生小孩,所以為什么要同情這個女人?!她的孩子才令人同情呢!
但是,每當看著阿銀小心翼翼地抱著自己的孩子,生怕失去他,時刻擔心會有人從自己那里搶走他,犬夜叉又情不自禁地心軟了。
不管怎么說,那個不幸的小嬰兒是無辜的。
而且……
……在年復一年的痛苦中瘋狂了的她,已經為自己的草率付出代價了。
犬夜叉其實明白的。他明白,他氣的其實更多的是對此十分糾結的自己。
不僅如此,并不是一個自欺欺人的人,他又清楚自己對雪女阿銀其實更多的是遷怒。雪女的女兒都是雪女,兒子則多是繼承了父親的純正血統,像那個仿佛陷入了甜睡的“雪孩子”,終究還是很少見的。這個雪女阿銀,她其實更多的應該看做是倒霉。
這些他都清楚。
——因為一切都想得很清楚,胸中的怒氣才反而難以平復。
……
深夜,巫女的房間亮著燈,火野麗仍坐在桌前,寧靜平和地習字。隨著敲門聲響起,她似是對此有所預料地抬起頭,走過去輕輕拉開了門:“請進吧。”
站在門外的正是犬夜叉。晚上一直待在院子里沒回來的少年,此刻的神色還是頗為糾結,不過,看起來他已經重新平靜下來了。聽了火野麗的話,犬夜叉并沒有依言進來,而是仍站在外面。
“……麗,”
他吞吞吐吐地說,
“其實是……有一個不情之請。”
“嗯,說是‘不情之請’,意思就是,我已經做好被拒絕的準備了。”
見火野麗想要開口,他趕緊又說,“不,先別!請讓我把話說完。……雖然,雖然其實我也還沒想好。”
盡管猶豫,少年今晚的神情格外認真:
“麗。……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請求你幫助那個孩子。
他說,將手搭在少女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