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起來!”幽靨毫不客氣的掐了一下榛言的狐耳。
榛言沒有動靜,依舊睡的很香,還翻了個身。
“這安眠噴霧藥力太強了,還弄不醒。”幽靨抄起了手邊的別針,扎了一下。
“嘶。”榛言的眼皮微微顫動,眼睛稍稍適應了一下黑暗的環境,隨即打了個激靈:“幽靨?你怎么在這里。”
幽靨斂去了小孩子的所有特征,表情瞬間冷了下來,低沉的聲音說道:“起來,跟我走。”
榛言被弄懵了,“你這是什么意思?”他今天下午見到的幽靨,不是這個樣子的啊,面前的孩子,很是無禮,榛言有些生氣,大半夜跑來打擾別人,總之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傻瓜。他們都在騙你,你還沒有發現嗎?”幽靨居高臨下的坐在窗臺邊上,譏笑著。
“不可能!”榛言下意識的吼了出來,雖然他失憶了,但是他覺得這樣的生活挺好的,那個銀紫色長發的女孩陪在他身邊,能安心的度過每天就是一種奢求啊。
他不敢相信這一切是林颯編造出來騙他的,他也生怕這些會在某天幻化成泡影,消失不見,而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泡沫裂開,融于天際。
幽靨看他沒反應過來,“還不開竅!”翻身一踢,一個玻璃杯子直沖榛言的腦門砸來,榛言來不及躲閃,等著這一擊到來。
僅憑身體的慣性,盡管在黑暗中閉上了眼睛,但雙手仿佛輸入了程序一般靈敏,下意識的抓住了杯子,而且穩穩的。
“看到了吧,一個普通大學生怎么可能有這樣的身手,跟我來,我會告訴你更多的小秘密喲。”
“我才不相信你。”榛言嘴上是這么說,但他心里已經產生了狐疑,他也很好奇自己為什么對過去一無所知,失憶是一方面,但其中肯定還有一些他一無所知的成分。
“這可是最后的機會,你確定要白白錯過?”
挨了的榛言只想逃避,他既迫切地想知道真相,卻又擔心事實和他想象的相反。幽靨把這種矛盾的心理看的一清二楚,順勢從口袋里掏出一個u盤,“你想知道的這一切都在這個里面,就等你過來拿啊,嘻嘻。”
幽靨瞅準時機,身子往后一仰,徑直摔落了下去——
“你!”榛言來不及猶豫了,“就當拿性命賭一把!”他在心里暗暗下決心,一咬牙,跟著幽靨從窗口墜落!
沒有想象中的粉身碎骨,榛言的臉上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睜開眼睛,自己的雙手保持著落地時那個完美的姿勢,穩穩地撐在地面上。
幽靨也毫發無傷的站在他的面前,這讓他更加堅信了他們都不是普通人的想法。
幽靨用嘲諷的語氣開口:“看到了嗎,這就是真實的你,他們一直在騙你!”
榛言的心底還保留著淡淡的希望,如果小林姐沒有親口承認,他是不會相信的,就算他們欺騙了他,他也相信這一定有不能說出口的苦衷。
榛言沉下心來,問到:“那你告訴我,他們為什么眼騙我!”
“笨蛋!因為你就是這一切的禍根啊。”
“你說什么?!”榛言心中那個自以為美好生活的幻影開始崩塌了,他信奉的一切,不過是個天大的笑話罷了。
就像文藝復興時期如癡如醉的信徒,在宗教改革的那一刻,親手摧毀耶和華一樣,那之后,他們便迷失了方向。
信仰,活下去的理由。
一點、一點。
沉淪。
“你是卑微的獸人族,生來就應該被嫌惡。”幽靨此時就像暗黑童話中的巫女,這些話語就是古老的詛咒。
橫貫再血管里的棉絮開始洶涌,也許是被捂的太久,生銹了,發臭了。就像頭頂蒂華納星的夜空,灰蒙蒙的。看久了就覺得厭煩,以至于最后的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