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回憶茫然中一片空白,仿佛火災過后被燒的千瘡百孔的樹木一點一點風干,無人問津。
再醒來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白色,彌漫著刺鼻的消毒水味,全身酸痛無力,唯一的感覺就是手背上那根管子,向上看去,床邊的支架上掛著一袋點滴,就是它在維系著自己的生命,這種恍恍惚惚的感覺使她認為最近經歷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場夢,似乎只是喝多了,明天繼續守著那個地下街的小網吧,晚上殺幾個小毛賊賺一筆剛好能混口飯吃的票子………
這時,自動門從中間分開,一個護士打扮的人走了進來,熟練的拔下快要耗盡的點滴,換上了另外一瓶。
林颯此時有些清醒了,有一大串問題想問,比如“羅曼他們怎么樣了?”“榊奈又去了哪里?”“這一切是不是黑旗的陰謀?”“幽靨是那一邊的人”等等。
但是她的喉嚨仿佛被堵上了似的,發不出來任何聲音。只能微弱的說出來幾個字而已,這根本就是徒勞無功,還會牽動全身更加劇烈的疼痛。
“別動,你不會死,你動不了是因為我給你打了一針鎮靜劑,你需要休息。”那個護士語速極快的說完,“這里是銀河眼陣地醫院,38分鐘后藥效解除,你就可以活動了。”
“請等一下。”有氣無力的把話說完,那個護士早就甩門出去了。這輩子還是第一次這么被動,而且現在信息完全是閉塞的。
索性也是躺著浪費30分鐘,眼睛不自覺的望著天花板出神,不禁想起了戰場上沒來得及回顧的記憶。
“慢著。”被燈光忽略的黑暗角落里,一位精瘦的男人緩緩踱步而出,身后齊刷刷地跟著一排西裝革履的保鏢。這個人就是基地的boss,據說他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傳奇般的存在,不過自從他隱退后,就再也沒有人領教過他的實力。
訓練官立馬放下了榛言的衣領,粗暴的丟到了一邊。
“這個孩子,必須留下來。”低沉的聲音卻有不容置疑的威嚴。
………
“散了散了,都不餓嗎,想當餓死鬼嗎,快速,吃飯!”呵斥聲中,孩子們像一群家畜一樣稀稀拉拉的走向飯廳,不敢有絲毫怠慢。
“咕嚕嚕~”榛言小心翼翼的四下環顧著,隨著飯廳里破舊的頂燈一盞一盞熄滅后,孩子們陸陸續續走了出去,直到最后一盞燈熄滅,視線中沒有了人影,榛言松了一口氣,提著一把迷你手電筒,跑到了餐桌前。
“還好,還好有剩下的。”就是這樣一個小孩子面對一桌子的殘湯剩飯能夠開心的笑出聲來。
榛言盡量找的都是剩飯較多的碗,“那邊還有”本著填飽肚子的欲望跑了過去———
“哎呦。”榛言就直挺挺的摔倒了,準確來說是,是被絆倒的。
正想著爬起來,結果和一雙黑暗中的眼睛冷不丁對視上了:
“啊!”
我靠,大晚上的誰在這?林颯被嚇得不輕。
榛言用手摸索著向后挪了幾步,定睛一看:“是你!”
榛言立刻羞紅了臉,自己撿東西吃的樣子被別人看見了,而且還是和自己一樣的“怪胎小子”。
“你,你怎么會在這里!”榛言不客氣的問道。
“那條規矩定的我不能來這里了?”
“那你、你全看到了?!”
“果然是個怪家伙,我才懶得看你。”
但是長期和別人孤立,獨來獨往的榛言僅剩的就是那顆固執的自尊心,林颯不以為意的態度更是讓他的委屈和憤怒涌上心頭:“大家也不待見你!你一年四季穿長褲長袖,你才見不得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