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后,文天藝整個人像是重新活過來了一般,神采奕奕且一本正經的向見一表示從此刻起,自己要認認真真的學習,然后要考上自己心儀的大學。見一聽完后出奇地沒有打擊她,只是一臉正經的點了點頭并告訴文天藝要說到做到。
春天,萬物復蘇,所有的一切都顯得特別的美好,但春天帶來的不僅是春意盎然,對于文天藝來講,更多的是春困。
不出見一所料,中午還信誓旦旦宣揚自己要好好學習的文天藝,在下午的第一節課堂上便趴在桌子上昏睡起來。見一看著前桌的文天藝,無奈的笑了笑,突然右腳用力朝著文天藝板凳一蹬,嚇得文天藝一激靈,立馬坐直了身體看著講臺,見老師并未注意到自己后,微微側身看向身后的見一,遞去一個兇狠的眼神,嘴巴一張一合的,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看嘴型像是在說:“你有病啊?”見一也并不示弱,同樣還給文天藝一個更加兇狠的表情,手朝書指了指,又在自己脖子面前比劃了一下,威脅文天藝認真上課。文天藝想到自己中午放出的豪言壯語,只好嘟囔著嘴轉過身聽起課來,文天藝沒有看到的是,在她回過身以后,見一露出了一個他的招牌式賤笑。
一下午的課程,文天藝都是以一種“聽懂了,但又完全沒懂”的狀態度過,盼星星盼月亮的終于盼來了最后一節課的下課鈴,老師布置好家庭作業后,便宣布放學。文天藝收拾著自己的書包,正準備轉身叫見一等會兒一起回家,卻看見后桌上的人早已不見蹤影,她站起身看向窗外,發現見一抱著籃球正跟幾個男生有說有笑的走向籃球場。文天藝一陣無語,背上書包離開了教室。
“你去哪?忘了晚上要干啥了啊?”文天藝追上見一說道。還未等見一開口說話,一旁的男生打趣道:“嗬?晚上?你倆有情況。”文天藝這才反應過來剛剛的話好像是挺容易讓青春期的人誤會的,沒給那個男生好臉色,直接嗆他道:“游好閑,你要不想死就閉嘴。”見一這次站在了文天藝這邊,一腳踢在了游好閑屁股上,說:“晚上給她補課,你在那瞎說什么。”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游好閑就更不得了了,虛瞇著眼看著兩人,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說道:“補課?去誰家?”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游好閑不愧是和見一很要好的兄弟,這賤樣與見一如出一轍,說他此刻就是見一本人也毫不夸張。見一發現跟這個鳥人無法正常溝通后,反手推開他,一腳又踹了上去,追著打罵道:“滾滾滾。”游好閑嘿嘿一笑,這才悻悻的閉上嘴回到籃球場。
“你先回去,我打會兒球就來找你補課。”見一走回文天藝身邊說道。
“要不今天就算了?”文天藝內心很是無語。
“那不行,答應你媽媽了,我很快就來,不會太晚。”見一斬釘截鐵的說道,隨后便跑向了球場。
“行吧,晚了就不必補了。”文天藝覺得見一挺不守承諾的,看著見一的背影說著只有自己聽得到的氣話,可是下一秒卻看見見一抱著書包朝她跑來,此刻文天藝從內心覺得原來這人也沒有那么不靠譜。
見一把書包朝文天藝懷里一塞,露出他的招牌式賤笑,笑嘻嘻的說道:“書包幫我帶回去,謝謝我們文天藝啦。”說完后又快速跑回了球場。
這一通操作直接讓文天藝石化在原地,像是還未反應過來剛剛發生了什么,看了看正在打球的見一,又低頭看了看懷里的書包,便沖著見一大喊:“賤人!!!”隨后氣鼓鼓的轉身離開了。
半小時后,見一等人打得稍累了,便走到球場一旁排排坐在了地上聊著天。“臥槽。”游好閑眼睛都瞪圓了,指著小賣部對著見一說道。見一順著游好閑指的方向看去,正是他們班上的班花,而同樣也是學校的校花郭圭麗。郭圭麗扎著高高的馬尾,普通女生的身高卻顯得極為高挑,就算是穿著肥大的校服也不難看出郭圭麗勻稱的身材,一張青春秀氣的瓜子臉不知道迷倒了學校里的多少男生,她令女生羨慕、嫉妒,也讓男生恨不得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怎么了?平時在班里還沒看夠?”見一并不在乎,繼續喝著自己的抬寶。見半晌都未等到游好閑的回復,見一便轉頭看向游好閑,只見游好閑手撐著臉,面帶微笑,一臉花癡的樣子,看著郭圭麗目不轉睛,那眼珠子都快飛到別人身上去了。見一一臉黑線,抬手“啪”的一下扇在游好閑后腦勺上,說道:“是不是有病?”游好閑卻像是著了魔一般,也不還手,依舊看著郭圭麗,見一只好無奈的搖搖頭,起身準備回到球場繼續打球。突然右手被游好閑一把抓住,隨后游好閑激動的搖晃著見一的手臂,語無倫次的說道:“她...她她她..走過來了!她走過來了!”見一甩開游好閑的手,一盆冷水給他淋下去:“又不是來找你的,激動個頭。”“萬一呢?”游好閑沉浸在自己的夢中不愿醒來。
少頃,郭圭麗真的走到了他們的面前,手里還拿著一瓶小賣部最貴的冰鎮飲料,游好閑激動的站起身,以為郭圭麗手中的水是為自己準備的,腦海里連跟她的生的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正準備給這位校花打招呼之時,卻見郭圭麗將水遞給了坐在一旁抽煙的男生,男生名叫王鳥宇,是他們的同班同學,面相英俊,明眸皓齒,一副奶油小生的模樣,家里據說有用不完的錢,他在這里讀書的原因是因為他的父親是從這所高中畢業的,所以安排王鳥宇也在這里就讀,但王鳥宇對學習并不感興趣,且深受港影古惑仔影響,在學校里拉幫結派,活生生的當代陳浩南。
見自己的女神與王鳥宇有說有笑,游好閑猶如雷劈,一旁的見一仿佛聽見了他心碎的聲音,強忍著笑意拉著游好閑走開。“你又不是不知道郭圭麗喜歡王鳥宇,還一天在那幻想個什么勁兒?”見一說道。游好閑沒有搭理見一,目光呆滯,木訥的任由見一拉著走,嘴里喃喃道:“女生都喜歡這種壞男生是嗎,我懂了,我懂了...”見一聽完也絲毫沒有保留自己的補刀能力,說道:“還得有錢。”果不其然,游好閑聽到這話,神情更加的落寞,仰天嘆氣,說道:“我本將心向明月啊!奈何明月照溝渠!可悲!可悲啊!”看著游好閑這副模樣,見一沒忍住的噗嗤一聲笑噴出來,說道:“好了游詩人,你這狀態也別打球了,走吧回家。”說完后給王鳥宇和郭圭麗打了聲招呼,便摟著游好閑的肩膀朝著校外走去。
“你知道游好閑喜歡你吧?”王鳥宇看著游好閑離去的背影說道。郭圭麗也轉頭看向游好閑,說道:“知道啊,但我只把他當朋友。”“以后別在他面前給我送水啊什么的。”王鳥宇回過頭說,并深吸了一口煙。“怎么了?”郭圭麗一臉的不解。“他是我兄弟,不想他難受。”王鳥宇說完踩熄煙頭,起身準備離開,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轉過身舉起手中的飲料,對著郭圭麗說道:“很好喝,謝謝你的水。”郭圭麗愣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她不知道王鳥宇的想法,也不理解她光明正大的追求王鳥宇這件事情怎么就像是她做錯了一樣。她本想跟上王鳥宇解釋點什么,卻看見王鳥宇背對著她擺了擺手,只好站在原地看著王鳥宇頭也不回的走出校門。
王鳥宇走進離學校不遠的一家臺球室,熟絡的跟里面的混混打著招呼。“宇哥來啦?”“宇哥好”不斷地有人在跟王鳥宇客客氣氣的問好,像是早已習慣一般,王鳥宇只是皺著眉頭吐著煙霧點頭回應,他背靠在一張臺球桌邊,看著另外一桌的兩人打著臺球,不一會兒便看見其中一個人一臉不甘的從兜里掏出兩百塊錢遞給另一個人,看樣子是這局球打輸掉了。他認得這人,名叫李群公,是這一片出了名的混混,非常易怒,據說去年就因為別人在大街上對他的發型指指點點,便把別人打進了醫院。李群公的外號叫公狗,因為公哥的發音和公狗極為相似,他身邊的人便都以公狗稱呼他。李群公見王鳥宇正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王鳥宇的眼神讓他感到很不舒服,剛剛本就輸錢,心里窩火,還不知如何發泄,便指著王鳥宇吼道:“你看什么?想死啊?”周圍的人紛紛側目看向這邊,李群公的人也都走到李群公身邊,眼神兇狠的看著王鳥宇。王鳥宇也并未被嚇住,與李群公一樣,他的身邊也站滿了認識他的人,王鳥宇將煙頭隨手一彈,云淡風輕的說了句:“打得那么菜,活該輸錢。”
“操!”李群公右手用力朝臺球桌上一拍,大罵一聲,隨即沖向王鳥宇,兩人便扭打起來,周圍的人也瞬間爆發了混戰。不得不說,成都的治安是真的不錯,十分鐘不到,警車就停在了臺球室門口,而臺球室里的人雖然早已聽到了警笛聲,但準備逃跑時已是為時已晚,一行人便都被帶進了派出所。
不知道郭圭麗從哪兒得來的消息,在王鳥宇進入派出所沒多久,便出現在大廳里,央求著民警不要給王鳥宇太重的處罰,并替他保證不會再犯。接待她的民警也是個公私分明的人,聲稱這個事情比較惡劣,是聚眾斗毆,所以必須把王鳥宇的爸媽請來才肯放人。郭圭麗見民警“油鹽不進”,只好眼淚汪汪,可憐巴巴的望著在墻角蹲著的王鳥宇。王鳥宇看見郭圭麗這樣子,說內心沒有觸動那肯定是假的,但他也只是擺了擺手,沖著郭圭麗遞著眼色,示意她趕緊走,郭圭麗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好離開了派出所。
那些混混陸陸續續的被人取走,晚上九點過,派出所只剩下了王鳥宇和李群公。民警小哥核實了王鳥宇的家長都在國外,李群公的父母也早早離世后,讓兩人握手言和,一人寫了個檢討,便放他們走了。王鳥宇走出派出所,看見臺階上坐著一個人,穿著校服,赫然是郭圭麗,聽見身后的動靜后,郭圭麗趕緊起身站在王鳥宇的面前,仔細打量著王鳥宇,一臉擔憂的說:“你怎么樣了?”見郭圭麗的眼眶都還是濕潤的,王鳥宇眉頭不由得一皺,安慰郭圭麗的話剛到嘴邊,便被他強壓了回去,說了句沒事。隨即招呼了一個出租車,讓郭圭麗上車后,便獨自往家里走去。
沒走幾步,王鳥宇的身后便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他下意識的認為是李群公依舊賊心不死,想要繼續跟他干一架,便警惕的轉過身,準備一拳打去。“別別別。”李群公急忙喊道,跑到王鳥宇面前后又接著說:“兄弟,我不是來跟你打架的,俗話說,不打不相識,這一片沒人不怕我公狗的,我敬你是條漢子,想跟你交個朋友。”聞言王鳥宇才放下防備,沒有搭理李群公,轉身便走。李群公見狀也跟上,走在王鳥宇的身邊,一臉好奇的問道:“剛剛派出所等你那小女生,你女朋友啊?”“不是。”王鳥宇冷冷的回答道。一聽這話,李群公瞬間眉開眼笑,急忙說:“那,那兄弟你介紹給我認識認識唄。”“不行。”王鳥宇果斷的拒絕。“那咱倆交個朋友?”“不行”“那...”“不行”......兩人就這樣我問一句,你拒絕一句的消失在了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