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掃視之后,昆卡的視線落在了酒吧角落中的一個穿著黑色長裝的人身上,盡管兜帽遮住了那個人的面容,可是根據昆卡多年的經驗,還是能看出這是一個最多也才二十五歲的年輕男性。
之所以會將視線投在這個男人的身上,也是因為……
“好濃厚的惡意。”
昆卡不禁低聲自語。
那個年輕男人掩藏地很好,就像個孤僻的旅人,若非不是昆卡曾經直面過深淵的惡魔,親身體會過它們身上那無法遺忘的毀滅**,昆卡也會覺得這只是個平凡無常的年輕人而已。
作為王國內三個對外交流的港口都市之一,多博市每天來往的人流量都能達到十萬以上,不論是渴求富貴、試著在此地尋找機會的各地青年,還是想要探索王國之外的內陸居民,在這之中,混入一個深淵的墮落者想來也是正常的。
盡管昆卡(他覺得是)識破了這個年輕人的身份,可是他并不想去多管這樁事情,他只是一個在此地卸貨休息的普通船長罷了,被牽扯進去的話,無疑是件麻煩的事情。
反正,多博市有著足夠的神父修女,還有著眾多的神靈庇護,他無需擔心。
真的出事了,也不是他能解決的。
但是為了防止被波及進去,昆卡決定還是及早起航才是,只是看著旁邊那些勾肩搭背的醉酒船員們,他也只能暫時放棄。
似乎是注意到了昆卡的視線,那個戴著兜帽的年輕人抬起了頭,帶著無法形容的視線看向了他,在那一瞬間,昆卡覺得自己仿佛被透視了全身,渾身上下都被看穿,無一點秘密可言。
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害怕,本能地,昆卡轉過頭,沒有和那個年輕人進行視線上的接觸,毫無**的感覺才算是好了一些。
而等到他安定下心神之后,再想著去看那個年輕人的時候。
那個位置上已經空無一人,仿佛剛才都只是他的一時幻覺。
……
……
酒吧里的聲音漸漸小了起來,拼酒也拼得差不多了,只是普通人的船員們大都酩酊大醉,爛醉如泥,數個月的海上禁欲禁酒生活也是讓他們的忍耐力差不多到了極限,所以昆卡并沒有過多地去管他們。
該放松的時候需要去盡情暢歡享受,哪需要去顧忌什么東南西北!
這是他經常對船員們所說的一句話。
不過就他個人的話,則是顯得非常自律,只是沾了三杯麥酒之后便換成了冷水。不是什么特殊的戒律,只是他作為船長,需要時刻保持清醒而已。
走到了付錢的地方,算賬的是個戴著黑色邊框眼鏡的少年,個子挺矮的,只有昆卡的半個頭左右,少年盡管身軀矮小,但算錢的速度也是著實快速,不到二十秒,就已經算出這次喝酒的費用,精確到了個位數。
用王國統一發放的唯一紙質貨幣付了錢之后,昆卡就推開了木門,走出了小酒吧,吹一會冬日的冷風。
飄散下來的雪花降落在了他的衣領上,純白的痕跡在漆黑的衣領中瞬間消失不見,風雪沒有讓昆卡覺得寒冷,反倒是冷靜了他在酒吧中感受到的喧鬧。
門內門外,宛如兩個世界。
閉上眼睛,感受著天空的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