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黑黝黝的天際,已經泛出一片魚肚白,似天幕乍分,銀河倏卷,紅日緩緩升起,漫天的光亮似能驅散苦痛,獲得新生。
洋樓里,一個白皙嬌小的身影款步走下樓梯,她身襲純白綢緞裙,裙身側面系著一個黑色的大蝴蝶結,端莊又不是純真。
她打開門,望向外面站成一排穿著樸素的人。她的唇瓣似桃花,粉嫩的似掐得出水來。精致小巧的鼻子上有一點美人痣,傳說那是造物主親吻過的地方。一雙杏眼嵌著琥珀般的眸子,澄澈得沒有一點兒雜質。天然的棕色微卷長發披散在肩上,添了幾分媚態。
“三小姐。”一行人恭敬地喊道。三小姐雖然年紀小,但氣勢已凸顯,“少主還沒起,各位動作盡量輕些,別吵醒了她。”“是。”說完,一行人就進了洋樓忙活。
“三小姐,時間差不多了,要準備早餐嗎?”“嗯……好,備些清淡點兒的。”“是。”
三小姐慢慢地上樓,輕輕地走到三樓盡頭的房間。“叩叩——”,沒有動靜。“還在睡?”她小聲嘀咕著。猶豫了半晌,還是打開了房門,看向屋里的床,沒有人?“姐?”忽地,一股外力將她抵到墻上,一顆腦袋垂在了頸窩處,悶悶的聲音傳來,“吵死了……小顧笙,姐姐好難受。”顧笙輕嘆了口氣,“昨晚又沒睡好吧?先下樓吃點兒東西吧。”
顧笙,顧家三小姐,京城最尊貴的小公主。而她口中的“姐”,則是顧家二小姐,顧家少主,顧羽,京城最神秘的存在。顧羽依舊埋在顧笙的頸窩里,自家小白兔身上從小就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兒,像沒斷奶似的。顧羽從小就愛抱著自家小白兔,好一會兒才移開腦袋,垂著頭說:“走吧。”
兩人下了樓,下人看到兩位小姐都下來了,齊聲道:“二小姐,三小姐,早餐已備好,請慢用。”顧羽緩緩抬起頭,露出那張雌雄莫辨,與世無雙的臉:如工筆描摹的柳眉下是一雙好看的丹鳳眼,冰藍色的眸子像深不見底的海,危險而又令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她的唇薄而漂亮,微微上翹。如瀑布般的黑色長發隨意的垂在腰間,襯得她愈發纖細白皙。
顧羽穿著套黑色的針織家居服,雙手插進兜里,淡淡地環視了一圈屋子,說道:“嗯,走吧。”有別于顧笙的音色,顧羽的聲音偏低,帶有磁性,總給人一種沒睡醒的感覺。顧羽不喜歡人太多的場合,所以平時家里都只有她和顧笙,傭人一個月就來兩次,大多時候飯都是兩人自己做。
顧羽昨晚上毛病又犯了,沒什么胃口,但礙于自家小白兔的威壓,還是勉強喝下了一碗粥。顧笙看著自家姐姐乖乖地吃完飯,心滿意足地叫人收拾碗筷。
顧羽吃得有些撐,就慢悠悠地晃到后院里曬了會兒太陽。沒幾分鐘,手機響了,是自家老爹的。顧羽瞄了一眼,手機就像有感應似的自動接通,“小羽,吃飯了嗎?”“嗯。”映像里的顧淮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幫你倆安排好了學校……乖一點。”顧羽掀開眼皮,漂亮的眼瞳在金光下顯得愈發驚心動魄,“好吧。”顧淮看著自家小白菜的可愛樣兒,笑彎了眼,“要好好吃飯。”顧羽隨口應下,掛斷了電話。顧羽閑著沒事兒,就轉悠到了琴房,摸上黑白鍵胡亂彈了幾下,似有所感地坐下來寫譜,手機的鈴聲太難聽了,回頭讓他們換一首。
到了中午,顧羽大致完成了曲子的框架,有些細節還要改動。摸出手機看了一眼,臨近飯點,便下樓找顧笙。
顧笙在后院畫畫,她上次去Y國,惹上了個狂熱的油畫收藏家,無奈之下允諾給那人畫幅畫。至于為什么不收費,嗯,這并不需要耗費她多少時間?顧笙的油畫有強烈的個人風格,用色大膽,內容題材從不局限,角度新奇特別,是很多人花費數十年的時間都無法達到的境界。
顧羽雙手環胸,欣賞著自家小白兔創作。陽光在她的周身鍍上一層金邊,明媚的少女坐在畫板前,微風吹起額前的碎發,白嫩的手拿著畫筆勾勒著她心之所向。
沒多久,顧笙就放下了畫筆。側過頭,就看見自家姐姐站在對面,顧笙揚起甜甜的笑,圓圓的眼睛彎成月牙狀,邁開步子奔過去。顧羽雙眼含笑,張開雙手滿滿當當地接住自家小白兔,一如第一次抱起小小的她一樣,珍之重之。顧笙在顧羽懷里蹭了兩下,抬起頭,清澈的雙眼直勾勾地看著顧羽,“姐姐,我餓了。”顧羽骨肉勻亭的手撫上了毛茸茸的腦袋,輕笑著,“嗯,吃飯去。”
顧羽就著食材整了碟意面,榨了兩杯果汁。顧笙坐在吧臺邊靜靜地欣賞著自家姐姐做飯時的迷人樣,她發現,自家姐姐無論做什么都很賞心悅目,真是人生一大享受。
顧羽陪著顧笙睡了會兒午覺,就悄悄地起來去了琴房,準備完成曲子的細節部分。等顧笙起來,顧羽正坐在椅子上玩游戲,手指靈活地操控著人物走位、防御、輸出,最后漂亮的絕殺結束了戰斗。
“走吧。”顧羽起身,將手機揣進兜里,對顧笙說道。可能剛醒,腦子不太清醒,顧笙傻傻地問:“去哪?”顧羽被自家小白兔這萌樣逗樂了,忍不住摸了摸毛茸茸的小腦袋,輕笑道:“把你賣了。”顧笙被嚇了一跳,頓時清醒了,幽怨地看了顧羽一眼,“噔噔噔——”地跑去換衣服。顧羽親自給她挑了件過膝的天藍色連衣裙,外面配了件白色的薄外套,天氣預報說晚上可能會下雨,小白兔要是著涼了京城那邊會把自己電話打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