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困了，楚司承，燒餅烤完你把它吃掉，不要浪費糧食。”
少女看著眼前的篝火被熱氣暖得睡眼朦朧，半夢半醒地環抱著楚司承的手臂靠在他肩頭合眼。
“……”
男人一雙黑玉一樣的眼睛垂斂了神色，目光落在少女恬靜的睡容上。
篝火輕輕爆出幾個火花，靜靜燃燒。
許久，楚司承抬手摸了摸她的頭。
然后把剩下的烤兔子和她特意留給他的燒餅都默默吃了。
楚司承:777，你什么都沒告訴她是吧。
777:當然了。我可是出了名的口風緊！宿主要信我！
楚司承:我沒有不信你，就是問問。
楚司承稍側身橫抱起身量纖薄的女孩入懷，扯下那張獸皮幫她蓋好，連雙腳都裹進不大的一張獸皮里。
少女熟睡的呼吸聲清淺又平緩，睡著的樣子安穩得完全不像是睡在這樣一個昏暗又危險的巖洞里。
楚司承靜靜看著她，俯首輕如點水地在她垂下細密眼睫的眼皮上親了下。
傻的時候太傻。
聰明的時侯又太聰明。
你啊。
………………………………
雨后白茫茫的霧氣在云麓山脈山腰處翻涌如云，正如這座大山的名字。
江平城外，云麓山腳的小山村里，雞鳴時每家每戶的男人就已在田里忙碌了大半個時辰。
得得的馬蹄聲在這樣一個安靜祥和村子中的田間小路響起，挽著褲腳的男人們都眼中帶些警惕地抬起頭，在看到馬鞍上那標志性的麒麟紋時又恭敬地彎下腰。
“……”
蘇越望了望這村子里的田地面積，與這些男丁的數量稍作對比，有些意外地抬頭看了眼楚司承。
“……你在這里的征兵力度比我預想的要小很多。”
“潁水十城的守軍撤退及時，沒有損失多少，江平還守得住，沒必要竭澤而漁。”
楚司承的聲音從蘇越頭頂傳下來。
“……但是如果西周打過了云麓山，這里還是免不了一場劫難。”
“那就要看姜國的動作快不快了。”
楚司承一夾馬肚子，追風走過最后一段蜿蜒的山路上了官道，終于可以撒開馬蹄痛快跑起來。
“……楚司承，你好像忘記了一件事。”
蘇越突然開口。
“什么事？”
“那日我問你姬長雪為什么要救菽兒，你沒有回答。”
“……”
“你有沒有聽說過那句話，沒有回答，往往就是最好的回答。”
少女橫坐在男人身前馬上，晨風輕拂她兩鬢邊烏黑碎發，一雙眼睛黑得烏亮，襯得她本就白皙的一張臉更白生生得像是削了皮的梨子，沁飽了汁水又清脆又甜，讓楚司承想起初春正破冰的泉眼。
她用清亮亮的聲音說話。
“楚司承，你不回答我，因為你知道我肯定不會喜歡那個答案。但你明明知道我不會喜歡那個答案，你還是照著那個答案做了。”
“我也按照你想要的那個答案跟著你來了。”
“我并不是讓你可憐我。既然你做了，我又從來都贏不過你，我也不會求你可憐我。”
“但我還是要說我不喜歡。”
蘇越平靜地說著話，看著楚司承的眼睛。
“你算計我，我不喜歡。”
“你記住，我不喜歡。”
“沒有下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