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越在意識蘇醒的一瞬就覺得自己睡得有點累,右肩被自己側身的姿勢壓著了也有點不舒服。
她睜了睜眼,睡眼惺忪地看著眼前還有點模糊的景象,捂嘴打哈欠的時候突然摸到自己臉上已經干涸掉的淚痕。
……又做噩夢了。
蘇越摸了摸自己的臉,記憶和意識都完全蘇醒了。
“你再不醒,我就要讓777在你腦袋里放鬧鈴了。”
頭頂一個蘇越毫不意外的聲音響起。
“……”
這是人說的話嗎?
蘇越抬頭白楚司承一眼,起身就想下床去洗臉。
“——”
少女身上衣帶前一晚就被解開,又折騰睡了一夜,在她起身的瞬間衣物幾乎是四散滑落,還是從她身后眼疾手快伸出手攬住她兩臂和胸口的人按住了最要緊的衣物,阻止了完全的春光乍泄。
“……啊”
蘇越騰的一下全身都羞赧得發紅發燙。她昨晚是沒有意識全靠本能地陪楚司承演戲,完全不記得有他解開了自己衣帶這茬了。
晨光微熹,落在少女光裸的肩背和腰肢肌膚上,顯得格外柔潤豐膩如上好羊脂玉。再加上騰然而起的羞紅,實在過于活色生香。
楚司承是想都沒有想,條件反射就伸手把人攬回來按住那片堪堪要滑落的衣料,本意是好的,但現在多少有點騎虎難下。
只能說是手上用力也不是,不用力也不是,放著不是,拿開也不是。
蘇越被羞意蒸得腦袋發蒙,只能努力忽略掉放在自己那里的手,借著他按住衣服的動作拉好里衣,呼吸不穩地系好衣帶。
……她的喘息楚司承都根本不用耳朵聽,手上都能摸到了。
“……你,你松手吧。”
少女的聲音小到幾乎算是嚶嚀了,短短幾個動作就緊張得出了一身薄汗,楚司承清晰地在她因為自己的手橫在那里還沒辦法理好的領口露出的鎖骨窩里看到一滴凝落的香汗。
沖動在這一瞬間大于理智。
蘇越沒有等到楚司承松開他的手,鎖骨靠脖頸的地方卻感受到了唇舌舔舐過的濕熱。
那一滴汗水入口并沒有多少分量,也緩解不了干渴,但浸透汗液的少女身上的木蘭香卻幾乎充斥了楚司承的感官。
蘇越看到楚司承那張不管什么時候都清俊得好像不沾七情六欲的臉靠近自己,下意識閃躲,卻沒躲開他貼著自己的耳朵低語。
“原來這就是,朝飲木蘭之墜露。”
楚司承的聲音一向是很好聽的,沉厚又有磁性,沙啞的時候更悅耳,像低低的古琴聲。只他的嗓音就讓蘇越身子發軟,那句詩更是把她推進羞赧至極的境地。
朝飲木蘭之墜露,哪里會是這種意思啊!
“……別禍害人家的詩了,干什么呢?”
某些人不愿挪,蘇越只能自己抬手把他的手從自己胸口扒拉開,把領口整理好,然后飛快穿好長衣和繡鞋逃一樣下床去洗臉。
“……”
楚司承看著她的背影抬手撥開床幃起身。
今日距他平日晨起的點已經過了小半個時辰,自小在姬長雪身邊服侍的張內侍極有眼色,也不來催促,更沒讓旁人進來伺候。
倒頗有一種君王不早朝的既視感。
沒有旁人進來雖也好,不過,姬長雪這身曲裾深衣,楚司承是真的不怎么會穿。他代入角色得很徹底,每一次穿脫都有人伺候,于是看著衣架上的衣服陷入了沉思。
“你想什么呢,胳膊抬起來。”
洗過臉的蘇越一臉干凈清爽地披著長發走到衣架邊,伸長了手臂取下他的衣服。
“這衣服你一個人就穿不了。”
楚司承相當聽話地抬高了兩手臂,像是十分標準的人形木樁。任由專業人員把那匹華美的“布”穿在他身上變成層疊雍容的華服。
蘇越的手法相當熟練,像給人穿了幾百上千遍,也的確是給人穿過很多遍。
她最后拿起那根滿繡的腰帶,從男人背后伸開手臂環著他的腰將其圍在他腰腹處最窄的地方,在腰側扣上玉勾。
再去看他,就不那么像楚司承,更像是那個不動聲色殺人于無形的公子長雪了。
“我在這點上很佩服你。”
“哪點?”
“你對這里這套禮儀,規矩,包括穿衣,風俗之類的,很擅長。”
楚司承發自內心地佩服蘇越這一點,她融入一個世界觀,細膩入微的程度是他做不到的。
“那你也不是對這里這套權謀算計,帝王之術很擅長嗎?”
蘇越仔細撫平他身上每一處小褶皺。
“不一樣,這些東西自人類產生了文明開始,就幾乎是一脈傳承,沒怎么變過,我適應起來其實難度不大。”
“我的難度是瑣碎,你的難度是身份,權位,心態,沒有可比性。起碼換位思考是不行的。我只會這些瑣碎的東西,要是讓我當姬長雪,我恐怕活不到第二天就被政敵一腳鏟掉了。”
蘇越把楚司承按在書案前給他束發,想到自己當姬長雪的那種可能性,只覺得這劇本會塌,系統會垮。
一腳鏟掉。這個詞用得太有靈魂。
蘇越聽到楚司承低笑了一聲。
“那就不是你傻的問題,是777傻的問題了。”
777:???(無辜躺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