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從側門突然跑進來。
迎面就撞上這場面。
“啊!啊我什么都沒看到……”
穗穗飛一般掉頭都顧不上給公子行禮,從側門竄出去關上門。
“……”
蘇越心中哭笑不得,退半步低頭推開楚司承。
“劇本錄入屏蔽已恢復。”
果然每逢這個時候必定是要有人來打斷的。
不過也算斷得恰好了。
一場戲,不能太長,要留白。
“可惜了,這場守城戰,戰爭場面本還要更精彩,你這番圍魏救趙,倒是讓原本姬長星的亮眼戲份少了。”
姬長星,東周穆王最擅沖鋒陷陣的將子,眼下一線關的守將,姬長雪唯一同父同母的胞弟,也是他最心腹最忠心的追隨者。
原劇本所有精彩的戰爭戲份基本都與他有關。
蘇越對這個被黑得不能再黑的親哥哥養成穆王所有兒子中唯一直脾氣的少年將軍人設還是很有好感的。
“以后還有的是仗打,他的戲份只多不少。”
“我是說,亮眼戲份。”
蘇越看著楚司承,加重了強調語氣。
“……”
楚司承的目光落下來。
蘇越莫名地心虛,但也只有一剎那。
“……我知道為什么你的劇本總是被觀眾喊著寄刀片了。”
“?”
“只姬長雪和菽兒,便大抵是個不死難休的悲劇,再加上姬長星,便是悲劇中的悲劇。你一直像這樣,不知為何,就寫了一出誰都不可能會好過的悲劇來。”
“……姬長雪和菽兒,不是你一手寫出來的嗎?休想把鍋甩到我一個人身上。你先把基調定成了這樣。”
少女狐貍一樣瞇眼。
“只這兩個人,還是有好結果的可能。”
“不,你錯了,楚司承。絕無那種可能。”
蘇越突然開心地笑了。
楚司承對她這樣奇怪的開心點已經習以為常,只容色平靜地看她發瘋。
“誰讓菽兒,是我呢?”
蘇越對角色狠,對越愛的角色越狠,對自己最狠。
這世上沒有比悲劇更美的東西了。
蘇越最不喜歡俗物,最不喜歡的就是圓滿。
她性格一貫溫柔至極。
只有在寫故事時格外偏執。
像個自虐成癮的小瘋子。
楚司承有一瞬間覺得自己是陪她胡鬧來了。
“既然是你,便隨你怎么寫。反正這場戲做配的人是我,你便可以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楚司承抬手摸摸這個間歇性小瘋子的臉。
蘇越不知為何臉上笑臉未收又突然掉下兩行眼淚下來。
“……楚司承,你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寫感情戲了。”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
這世上最好的戲文都寫不出的情語,你都已經說出了口,卻一無所知。
你已占了九成九的好。
再多一分,便太滿了,便誰也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