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么呢?”
“沒有啊······你干嗎??祟祟的堵在我家?口不打電話?”“我剛準備喊你,你就出來了。”
“最好是。”忽然而至的沉默讓兩人尷尬起來,麟游默默的跟在唐從的身后,讓人不敢相信的是,認識十多年,這居然是唐從和麟游第一次單??出去。寒?使勁的吹著唐從光禿禿的脖子,麟游摸了摸自己的圍巾,少年的變扭讓他實在做不出電視里紳士的舉動,結果也一定會被唐從笑死的。兩人依舊默默走著,路上的?景和往常一樣,樓房灰突突的,草坪灰突突的,人也灰突突的······唐從想開口說點什么,嘴巴木楞的找不到任何話題,唐從偷偷的看了眼麟游的側顏,她只是到麟游的肩膀高一點,麟游的喉結很明顯,像石頭塊一般的硬朗,仔細看的話麟游的下巴?出了?墨色的胡須,但也能看的出男生精心剃過的模樣,麟游似乎故意放慢了腳步,記憶中,他身上從來沒有男生們汗液狂流的味道,更多的是一股好聞的皂香味,淡淡的······
“這條路小時候走起來的時候好像很?,現在再看,卻發現它連200米不到,”麟游說,“這溝渠一定是??新填埋過又翻了新,以前絆倒你的地方都抹平了。”
唐從看了眼,才發現他們走了一條好久沒走的小道,道路的石板都是比較新的石板,也是那種路面上最簡單的石塊,和以前的老磚比起來錯遠了,老磚鋪成的路會隨著?吹雨打變出奇形怪狀的??,??里偶爾?著小草,小苗,小螞蟻,現在的石板看著整?統一,卻像是紙折的世界,一副死板的樣子。
慶幸的是這條路的左右兩邊的一排老柳樹保留了下來,柳樹盤根錯節,枝干四散開來,像盛開的古老花朵節節攀登,細戎的柳枝垂落下來,把整條路包裹在樹下,枯?的樹干被寒?掀開了皮囊,留下了過往的歲月,樹干的旁邊是更古老的圍墻,夏天的時候,臺階上,老樹上都會?著一些綠茸茸的苔蘚,下過雨之后,也會有一些指甲蓋大小的蝸牛,后來可能連蝸牛都搬了家,整條道路就只有偶爾走過的路人。
唐從踩在石板上,彷佛與過去的景象??合,她說:“那時候差點掉進坑里,我好像拇指頭一般大小,稍不留神,就給絆倒,摔倒的,那會你們都嘲笑我是扁平足”,唐從看向柳枝,那時候明明力氣很小卻有著無盡的精力,小唐從率先爬上了樹干,春天還在朦朧之中柳芽卻萌生了出來,過不了多久柳樹上就會結出毛毛蟲一般的芽苞,?安進入沙塵紛?的時節,柳絮便自由的在空中?,唐從便會取下陽光照的最足,枝干最粗的那根,沖麟游他們招手,“這個時候做的口哨吹的最響!”
唐從總是像個小男生一樣雙手捏著柳枝,輕輕的一擰便可以把柳枝桿抽離出來,只剩下完整的柳皮,基本上這樣柳哨就算是做成功了,但必須把哨嘴頭用手輕輕的捋過最外層的油皮,嘴里發出“咕咕~咕咕~”這樣的叫聲,口哨一吹,便可以發出嘹亮的聲響。
“應該就是這顆樹,你非要抓個螢火蟲栓在樹上,靠它屁股上的那點燈光給你當燈籠,最后你從這樹上摔了下來,我們都嚇傻了,還以為你會的得個腦震蕩,”麟游說。
“可是把我摔慘了,我屁股疼了好多天,褲子被扯了個大口子,連著手心板挨了好幾個板子。”
“你當時就應該跟在我身后,這樣我走過的路你踩著就不會錯了。”“所以我這不是年年考試踩在你屁股后面,次次考試都在你屁股后面,”唐從笑了出來。
“你自己也看著點,小心追尾了。”······
麟游說:“你還會吹口哨嗎?”說著他撅著嘴發出“咻”的一聲。唐從也跟著“咻”了一聲,“可能是老爸給我唯一的記憶吧,我似乎對于吹口哨這件事很擅?。”唐磊落是她的繼父,很早很早以前,唐從的老爸便去世了,再提起父親,唐從除了記憶中熟悉的哨聲便沒有了任何的記憶,唐從撿起地上的石子扔到旁邊的石塊上,“我已經想不起我爸的模樣了,就跟這石子,扔出去,發出輕微的動響,之后就跟什么事都沒有,你說······他會不會生氣我?”
麟游想了想:“應該不會吧,不都說沒有大人會真的和孩子生氣。”唐從瞥了眼麟游,這個鋼鐵直男真的很不會安慰人!唐從撅著嘴吹起了口哨,起初發出的聲響是片段的“咻咻”聲,但多練習了幾次,技能還在,靈動的曲調便吹了出來,哨聲悠揚綿延,穿過百年的老樹,千年的古墻,姑娘幽深的瞳仁里,訴說著少女不可傾訴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