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寶知道李成楝不過是個小旗官,還只是一個空銜,連一個手下都沒有的人,能去叫誰來幫著說?叫人還不是出去拉下面子求人,求的到還行,求不到的話,更丟人,遂搖了搖手:“大哥的好意我心領了,這算不了什么,做生意嘛,這種事是常有的,要是碰上點事情就生氣,那就不是做生意的性子。”韋寶壓著火氣,平靜道。
李成楝實際上的確找不來什么人,能在十王府街做買賣的,哪家沒有點關系?尤其領頭的還是晉商大戶,那可比他有面子多了,再說管著十王府街的,至少是百戶品銜的錦衣衛官員,還有五城兵馬司的差頭,也都比他有權有勢的多。李成楝知道自己其實連韋寶的實力都沒有,韋寶好歹手里有錢,人又聰明,要是韋寶無法擺平,他就更擺不平,韋寶請他來吃飯,那是出于關系,出于情誼,實則沒有什么需要借助自己的地方。
“你坐著吧,少說兩句,小寶自有分寸。”李成楝老婆怕男人‘犯渾’,接口道。
“你懂什么?閉嘴吃東西吧!”李成楝正在煩人呢,沒好氣的訓了老婆一句,一杯接一杯的喝上了悶酒。
一幫十王府街的看熱鬧,鬧事的商戶們見韋寶和他手下一點反應都沒有,更為囂張,逐漸從指桑罵槐,發展到謾罵了。
“關外都是一幫什么人?都是沒有開化的野人!”
“對哦,建奴不就是關外的嗎?再要么是蒙古人,不少漢人女子糊里糊涂的被他們抓去做了奴隸,生下許多雜種,這姓韋的,搞不好就是關外的雜種吧?”
“哈哈哈哈……”
就算這句最恨,惹得一幫人一起大笑,高聲附和‘雜種’‘雜種’‘難怪這么能忍,像是不是在他說一樣’。
韋寶的手下們一個個氣的握著拳頭,拿著板凳往外沖,就要開干,雖然沒有公子發話,還不敢上去就動手,但是到了這個地步,再裝作沒有聽見,還活著有什么意思?
一幫鬧事者巴不得發展到這一步,反正有喬家領頭,完事有喬家撐腰,一個個膽氣足的很,巴不得打起來,事情鬧大,還會得到一筆‘善后’銀子哩,這大冷天的,反正也沒有生意,這就算是變著法子賺外快了。
“干什么干什么?”
“老子站著說話,礙著你們事了?”
“雜種!”
“雜種!”
到底是商戶們居多,而且大都是各家掌柜帶著伙計出來的,總數不下五百,嗚嗚泱泱一大片,這條十王府街已經很久沒有這么熱鬧的場面了。
韋寶看著逐漸要發展成群毆的局面,無比焦躁起來,再發展下去,自己這邊肯定要吃虧!武力不夠,勢力更不夠!眼下只有一招解決的辦法,就是宣布所有店面關張,徹底當縮頭烏龜,才能讓鬧事者沒有下手的空隙,可是那樣得多丟人?
兩邊人形成一小條長龍,圍著天地樓、天地客棧、海商會館和天地商號門前。
喬廣進聽見外面這么熱鬧,也在一幫隨扈的環伺下出來看戲了。
“爹,您來的正好,馬上要打起來了。”喬東升滿面笑容,臉紅彤彤的,都是興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