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楝是好喝酒的人,見著一幫同樣愛喝酒的大老粗,桌上菜式又很豐盛,喜悅的如同過年一般,一會功夫就跟眾人打成一團,倒是省了韋寶很多事。
“我是說話算話之人,大家盡管吃喝!今日、明日、后日,都算我的賬上,再往后,我在撫寧衛起了生意,還要諸位大人,將軍們多多照應,大家能把我韋寶當成朋友,這是我的榮幸。”韋寶笑道。
“韋兄弟是我見過頂頂厲害的。”說話的祖西翼是永平府的千戶,已經有點喝多了,他和韋寶一道去剿滅的老林子山寨,算是一起打過仗了,所以對韋寶格外親熱:“年紀輕輕就這么有本事,實在是我們遼西新一代的俊杰啊!”
眾人哈哈大笑著稱是,原先因為吳家跟韋寶有嫌隙,眾人才輕視新近崛起的韋寶,現在吳家既然都不管震天北了,自然樂于與韋寶親近。
“不敢不敢當。”韋寶笑瞇瞇的謙遜。然后跟這個說說話,跟那個說說話,發揮口才特長,把一般大老粗千戶們弄得都樂呵呵的,酒桌氣氛更加融洽。
韋寶找個機會對撫寧衛千戶祖光赫將自己想殺震天北以絕后患,并想留用常五爺和其余震天北手下柳子的話悄悄說了,“將軍放心!事情辦成,二百兩紋銀!”
韋寶大概知道價錢了,一個柳子的命頂多值得一兩紋銀,不過三十多個柳子罷了,他直接出了一個讓祖光赫無法拒絕的話。
祖光赫心中怦然一動,悄聲道:“本來韋老弟都直接向老哥開口了,老哥不該駁老弟的面子,只是震天北是出名的匪首,既然抓住,必定要送到山海關去交由衛指揮使司處置啊,我做不了主。”
韋寶點了點頭,“唉,我其實也就是心善,他們是因為我而被抓的,本來不是還好端端的嗎?我要殺那震天北也是不得已,怕他將來出來,再找我拼命。而且將軍應該大概曉得些震天北原先和吳家的關系,我也是想讓這事盡快了解,免得給吳大人面上抹黑。”韋寶沒有明說,還害怕震天北到處說自己抄了他多少財富,怕一幫官場的人找自己麻煩。
“這個我省得。”祖光赫眼珠一轉,“不會讓震天北和旁人接觸!至于公子要的其他人,我現在就能做主,只是震天北實在是沒有辦法。”他也沒有明說,這么大的事情,他必須要問過吳家才敢決定。
韋寶沉吟道:“我主要是要震天北不能開口啊?這……”少了最重要的一個人,你總不能再問我要二百兩紋銀了吧?
祖光赫明白韋寶的意思,輕聲笑道:“我信得過韋兄弟的為人,這事都包在我身上了,韋兄弟先把其他人帶走,如果我過幾日沒辦法弄死震天北,只收一百兩,如果弄死了震天北,就按兄弟剛才說的,怎么樣?”
韋寶見祖光赫這么大歲數,一口一個兄弟叫的,微微一笑,“就依著大哥!”說著就偷偷數出一百兩銀票,在桌子底下交給祖光赫。
祖光赫大喜,沒有想到還有這等好事,這么一來,他就至少比其他幾名千戶多得一百兩紋銀了,感覺占了多大便宜一樣,興高采烈的勸韋寶喝酒,說一會就讓底下人辦好,讓韋寶的人隨時能去撫寧衛千戶所大牢提人。
韋寶的心事放下了一半,卻并不能開懷暢飲,雖然還不知道那些箱子當中裝的是什么,但是光馬匹和糧食就值得到兩三千兩紋銀了,而且韋寶已經斷定幾口大箱子中一定裝了不少金銀,生怕震天北會留下什么后招。
韋寶覺得震天北之所以敢不跑路,敢投降衛所官兵,肯定是有后手的,這后手多半是依仗些什么?韋寶覺得應該不是依仗吳家以后接著用他,像他這種江湖草莽,隨時可以重新扶持,很有可能震天北是想要依靠自己手中的銀子來買命!
“將軍,先偷偷弄死震天北,交個尸體上去,誰知道啊?這事不難吧?”韋寶問道。
“韋兄弟,當時震天北被抓的時候,很多人都看見了呀,到我手上就死了的話,這我就說不清楚了。”祖光赫笑道:“你想想看,是不是這個道理?韋兄弟這么聰明的人自然能想明白,實在沒法子。”
韋寶嗯了一聲,伸出一根指頭:“一千兩!”
祖光赫一驚,“什么?”
韋寶笑道:“即便大家看見他進衛所大牢的時候是活的,他想不通,在大牢中一頭碰死了,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吧?實話跟將軍說,這家伙不死,我寢食難安!一千兩已經是天價了,一個什么都沒有的柳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