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隨便叫個《法冊》,而不是某某律法,某某法律,是免得引人猜忌,他自己愛在自己的地盤怎么樣,別人無權過問,只要不除非大明律便可。
現在這個《法冊》,就是韋寶構建的這個小‘社會’,小‘國家’的行為依據了。
兩個人見韋寶回來,一起抬頭,徐蕊道:“公子,正好你回來了,好些個字,我不認得啊,不,至少九成的字我都不認得了,大概能猜到是啥意思。我還以為我差不多把字都認全了呢,看公子的四書五經,我都認得的。”
韋寶見徐蕊有委屈之色,微微一笑,他知道徐蕊很聰明,只是在青樓中由人教導學的琴棋書畫那些,三四年功夫能通曉文墨,已經是極其有天賦的了。
“不是你認不得,而是大部分字都是簡化的。”韋寶答道。
“簡化的?”徐蕊和王秋雅幾乎是異口同聲道。
韋寶點頭笑道:“怎么了?我發明的,以后咱們這的人,都學簡化字!”
韋寶對于這個問題,已經預先想過了,他手下的人以后都學簡化字,和大明的其他地方會產生隔閡,這點他并不擔心,因為他并不打算在大明內部擴張,即便是擴張勢力版圖,也是從手下人中挑選精明強干之輩,到時候這些人有了簡化字為基礎,學習起繁體字,也不會吃力。
他主要是為了加快所有人的識字速度,用最快的法子提升識字率,是從效率和成本的角度考量的,世界這么大,韋寶的見識又來自三百年后,放眼的是整個世界和更加廣闊的歷史時空。簡化字對于在大明內部擴張勢力范疇有隔閡,但是對于在大明外部普及漢子,和提升底下人的識字率,肯定是幫助更大的。
韋寶覺得文字就是工具,高效就是需求,簡化是需要的,也是必然的。
漢字是為了記錄漢語而被創造的,在記錄漢語這一點上,沒有任何一種文字比得上漢字。
繁體字確實略有利于理解古籍的部分內容,在書法上也更加富有美感,但這是更高層次的需求,韋寶覺得作為愛好就好,自己手下百分之九十九點九十九的人都是不識字的,還是不要為難他們。
簡體字確實有不合理的地方,而且不少,但是整體而言,從繁體字到簡體字有很大的進步意義。
簡體字更科學,簡單,如果將識字的成本提的太高,沒有必要。
而且漢字存在的很多問題,大多源遠流長,存在許久,往往不是簡體字自己的問題。有的字不是形意,也不是形聲,歷史遺留就是要那么寫的,約定俗成,這和簡體不簡體沒有關系。
漢字發展了幾千年,從甲骨文金文到簡體字,經歷許許多多的變化,漢字作為一種文字,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文字。但文字首先還是記錄語言的工具。
作為一種工具,就要有它的實用性,簡潔高效才是最重要的,承載文化這些責任并不是它的主要責任。
文字記錄的詩詞歌賦,文章經典,不論繁簡,去讀,去理解,才是重要的,保護好古跡古籍才更加重要,簡化文字,不是說簡化古籍古跡。
文化是文字承載精神,不是文字本身。
聽韋寶簡單的說了他的設想之后,王秋雅奇道:“小寶,你才跟春石哥學了多少字啊?你要把所有的字都簡化成這樣,又編了這么大一本書,抄寫都得抄一兩個月吧?天呀,你哪里來的這么多時間?”
韋寶一汗,忽然意識到這個問題似乎很不好解釋,一笑帶過:“沒有時間就抽時間唄,我也陪你們一道抄吧。”他也需要多熟悉熟悉這些原本覺得很枯燥的法律條文。但是現在韋寶覺得這些東西一點都不枯燥,因為這是他管理廣大群體的工具,抄寫每個字的時候,都讓韋寶有慢慢的自豪感。
王秋雅嫣然一笑,她也不糾結韋寶是怎么認得這么多字,又怎么有功夫弄出這么厚厚的一本書的,很高興能和韋寶一道抄寫。
徐蕊也一樣,她的疑問是,韋寶寫的《法冊》非常漂亮,每個字都是一般大小,似乎不是手寫的啊?也不像是刻印出來的,不知道韋公子是怎么弄出來的,不過,她不是多嘴的人,默默放在心里,并沒有問。
這段時間,韋寶已經對大部分繁體字熟悉了一遍,只是還有一大半的字,實在是筆畫太多了,還是記不全,尤其是一些很難得用到的生僻字,他更是記不住,現在抄起簡體字來,感覺渾身舒爽,如有神助,并且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