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又跟往年一樣,禮部主事說這次沒有一個人考中秀才,所以大家高興的叫啊?”汪東明自行腦補道。
“不像,看大家的表情,不像是高興的大叫吧?”吳三輔分析道。
吳三輔雖然也出了堵住一千多兩紋銀,不過,那都是他自己平日省下來的紋銀,并沒有超出他的能力范圍,作為一個佛系青年,吳三輔并沒有像其他公子哥們那么狠,借債賭博,也沒有像父親吳襄一樣,一次下50000兩紋銀的重注!
吳襄下了50000兩紋銀,吳三鳳也沒有落后多少,下了14000兩紋銀,吳三輔聽說自己大哥把所有的銀子都拿出來了,還把他老婆的嫁妝都偷偷押到吳家當鋪,支取了許多銀子出來。
這種在自己家當鋪透支銀子的事情,本來是違反了吳家的家規的,但是這次吳襄聽說之后,也對吳三鳳的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概因為吳襄覺得,不管下多少銀子,這次賺錢是十拿九穩的。
此時府衙大院內的吳襄哪里會想到,這趟禮部居然會讓遼西遼東過這么多秀才?不可能吧?
“熊大人,這當中有什么隱情吧?整個甲榜的人都通過秀才?”吳襄再也忍不住了,走上前責問。
其他的六七十名在府衙大院的官員們,還有知府衙門的一幫衙役,役頭,和當差的小吏,也都紛紛上前責問。
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都下注了的,誰也輸不起啊。
熊大人皺了皺眉頭:“怎么?有什么問題嗎?你們聽說這趟過的秀才多,反而不高興?你們不是本地的父母官?難道不希望本地學子上進嗎?”
眾人被熊大人的一句話問的啞口無言,的確,人家禮部要在遼西遼東通過多少秀才,輪不到他們說話,他們應該高興才是。
而且人家熊大人只是說甲榜通過秀才,這是很合情合理的。
“不是,熊大人,往年可不是這樣啊?十多年了,北直隸把武舉人的指標讓給我們遼西遼東,我們遼西遼東將秀才的生源指標讓給北直隸,這已經是不成文的規定了吧?”吳襄疑問道。
下了重注的祖光耀也焦急道:“對啊,熊大人,十多年的規矩了,可從來沒有一次性給咱們遼西遼東通過這么多秀才的時候啊?這其中會不會有什么隱情呢?”
眾人七嘴八舌的質問,讓熊大人很是厭煩,大聲道:“有什么隱情?我這里有禮部左侍郎徐大化大人的行文,上面還有司禮監的鈐印!要求今科加重對遼西遼東院試生源的通過,半數以上,甚至是全部,酌情辦理,我才只錄取甲榜而已,你們是不是要我全部通過?”
熊大人說著拿出禮部的公文給眾人看。
吳襄接過來,擦了擦眼睛,細細的看,果然如同熊大人說的,可以錄取半數以上,甚至是全部啊?沒有想到禮部會下這等公文?而且還有司禮監的鈐印,這等于是板上釘釘了嘛!
眾人惴惴不安的圍著吳襄看他手中的公文,一個個滿頭大汗,此時是初春天氣,還是比較涼的,但是人人背脊都濕透了,只覺得衣服像是包著一層厚厚的泥巴裹著身子一般,難受無比。
“朝廷的科舉選拔人才,輪不到你們地方官府阻撓吧?況且你們本該希望朝廷錄用的越多越好,好讓你們遼西遼東的子弟進步啊?你們卻為何一個個如此緊張?”熊大人不解道:“既然榜單已經錄入完成,便該放榜了!時辰已到。”
大家聽了熊大人的話,卻沒有一個人動作的,永平府的提學官本來要負責開榜,此時卻像是被釘子釘在原地一般,一動不動。
“怎么?都沒有聽見我說話?”熊大人催促道:“你們不開榜,難道要我們禮部的人自己開榜?真是豈有此理,小四!你去開榜!”
熊大人對身邊的一名書辦說了一聲,那書辦答應著,便要代替永平府的提學去開榜。
吳襄心神已經紊亂,皺著眉頭,腦中一片空白。
吳三桂看出爹爹不高興,想要說什么,被吳雪霞一把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