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的身份標志,例如“簪花”,必然也會成為惹火上身的東西,成為弱勢群體的標志。
因此“男子簪花文化”的消失也是必然的。
明時,男子簪花的風俗逐漸弱化,禮儀化逐漸加強。
明代宮廷猶沿古制,不過,已大大地刪繁就簡了。
《明史》卷一百六十一:“英宗北狩,鼎試罷,謂諸生曰:故事當簪花宴,今臣子枕戈之秋,不敢陷諸君不義。”
崇禎時,簪花人不是宴會中所有的人,而僅僅是受到寵幸的臣子一人。
《明史》卷二百五十三:“……宴畢,內臣為(建泰)披紅簪花,用鼓樂導尚方劍而出。”
明末,民間如果男子簪花,就會被認為是笑話了。
《明史》卷二百九十四:“兵(叛亂的士兵)執京(御史蘇京),披以婦人服,令插花行,稍違,輒抶之以為笑樂。”
描寫明代文化的文學作品中,簪花已經成為了一種只有在喜慶儀式中,才出現的事情,只有婚慶、祝壽和中舉才出現。而尤以中舉簪花為甚,可見科舉文化對民族影響之深,其余皆是些引經據典和戲劇中的附庸風雅罷了。
“男子簪花之風”已隨歷史而去了。
總之,漢族男子簪花的習俗,于南北朝時出現,受到西域和印度的影響;唐時,由于科舉文化的重要影響,及上層社會的推波助瀾而興起;宋代,文官制度更加發達,此風亦更加普及,且禮儀化;但經歷元蒙政權后,文人地位急劇下降,男子簪花,被賦予了歧視的內涵。
所以,就韋寶的觀察,在這個時候,類似宴會,就叫府宴,而絕不會叫什么‘簪花宴’。
明朝前期可能還有點受宋元的影響,到了明代中后期,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男人頭上戴朵花,想想就惡心好嗎?
此時來海商會館和天地商號的人絡繹不絕,大多是當地富戶和商戶差人送來祝賀韋寶考取秀才的人。
韋寶的家雖然在窮鄉僻壤,要是以遼西本地來說的話,算不得是同鄉,但畢竟天地商號在這里做生意也有一段時間了,大家這都是正常禮儀。
還有很多人存著小心思,因為他們當中很多人都是參與了韋寶坐莊賭博的人,私心希望韋寶能不能‘手下留情’,返還一點?
“你這下可得意了吧?又是中了秀才,又贏了這么一大筆銀子!現在只怕已經是遼西第一流的望族,不過,還稱不上名門!”吳雪霞跟著韋寶上了海商會館的二樓,看著陽光普照,明媚的街景,和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酸不溜秋的對韋寶道。
韋寶呵呵一笑:“剛才挺得意的,不過,現在過了這么一會功夫,覺得,其實也還好。”
吳雪霞聞言,對身邊的韋寶翻個白眼,然后看向吳三輔。其實也還好?你還能再裝一點嗎?第一次參加科考,就一舉奪得秀才,你才14歲的年紀啊,這樣也叫其實還好的話,那我哥算是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