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文輔坐著大轎,其他大太監坐的是小轎,隊伍停下。
跟著轎子走路的范大腦袋一臉大汗,看見跪著的頂頭之人,認出來是吳襄,當時便松口氣,暗忖應該是沒有耽誤,之前讓人報信,公子肯定收到了。
因為范大腦袋覺得吳襄的樣子不像是剛剛經歷過啥大拼殺之后的樣子。
最關鍵是看見吳襄這幫人都跪下來了,便知道這回搬來的救兵一定有效。
不過,還是有點惴惴不安。
錦衣衛這趟派出的二百多人當中,仍然由千戶駱養性帶隊,韋寶的結拜大哥,百戶李成楝也來了。
這都體現了田爾耕會做人,聽聞是為了韋寶去遼西,而且涂文輔涂公公都出動了,自然將與韋寶有交情的人,都帶來了。
駱思恭雖然受到了魏忠賢派系的全面排擠,已經在府中閉門不出,不管事了,但駱養性因為很會做人,雖然談不上成為田爾耕的親信,差事還是保證的很好,沒有被錦衣衛掃地出門。
“喲,這不是吳大人嗎?”駱養性在高頭大馬上,俯身下探,看著吳襄。
吳襄抱拳跪地往上看:“喲,是駱大人啊。敢問轎子中的是涂公公嗎?吳襄和永平府闔府官員,鄉紳叩首了。”
“呵呵,你的消息倒是怪靈通的。”駱養性微微一笑。雖然沒有直接回答吳襄的話,但等于默認了。
吳襄暗道一聲好險,幸好祖大壽沒有讓人在韋家莊大開殺戒,否則麻煩了。
這時候涂文輔在轎子中問道:“何事停下了?”
公鴨般的嗓子,聽著教人很不舒服,卻似乎帶著無上的震懾作用,光聽聲音,便教人不敢喘大氣。
“回涂公公的話,是遼西地面的大戶和官員來迎。”駱養性匯報道。
涂文輔撩起轎簾看了看,隨即將轎簾放下。他掌權以來,還是頭一回親自上遼西來,雖然他的名字,和遼西遼東的主要大戶,將領的名字,大家互相在紙上見多了,但面子上,還是頭回碰在一起。
涂文輔擺足了架勢。
“山海衛衛指揮使司同知吳襄和永平府官員們恭迎涂公公及諸位公公。”吳襄暗恨駱養性不報自己的名字,急忙重申一遍。
吳襄身后眾人急忙鸚鵡學舌般的一起道:“恭迎涂公公及諸位公公。”
涂文輔對于眾人的態度挺滿意,細聲細氣道:“行了,都起來吧,何必行此大禮。咱家當不起。”
“謝涂公公。”諸人這趟不用帶頭了,一起整齊的回答。
“吳襄吳大人,你是這遼西地面的大拿了,大名鼎鼎啊。”涂文輔陰陽怪氣道。
吳襄嚇一跳,不知道涂文輔要說什么,急忙道:“涂公公言重了,在下就是一微末小吏。”
“正好有個事要問你,聽說你們遼西近來不肅靜?”涂文輔接著道。
吳襄一聽就知道對方真的是為了韋寶而來的,否則遼西什么時候不肅靜了?打仗也都是關外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回話。
吳襄倒不是怕這些京城官場的大人物,主要是不想惹麻煩,來什么神都供著便是了,萬不敢得罪,更何況涂文輔這么大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