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寶一手摟著王秋雅,一手摟著徐蕊,哽咽道:“你們兩個人,我都舍不得,但現在沒有辦法,家家都在賣人,我身為本地主事,不能自私,但你們,我都舍不得賣呀!”
“公子!”
王秋雅和徐蕊齊聲哭呼一下,一起摟著韋寶的脖子。
梁棟終于沒有忍住眼淚,兩行淚水下來了,太監不能和女人怎么樣,但對于男女感情的事情,敏感度,卻更較之于常人,更加的細膩!受不了這個場面,離開了屋子。
“梁公公?”李成楝擦著眼淚追了出去,回頭好笑的看了眼韋寶。
韋寶則完全沉浸于戲中,痛哭的難以自拔,沒有注意到梁棟已經出去了。
“公公,您怎么了?”李成楝在屋外問道。
“沒怎么,回吧!”梁棟慨然道。
“這就回去啊?”李成楝道:‘駱大人不是剛得了令,出去訪查去了嗎?’
“那我先到轎子上去,等駱大人回來,我們一起走。”梁棟邊說邊擦眼淚,哭的停不下來。
梁棟本來是那伙大太監中最沒有人味,最心狠手辣,最能剝皮扒骨,敲骨吸髓弄錢的人,但這時候,心中柔軟的部分,也被韋寶的演技給砸開了一道口子。
“好,您先去歇著吧。”李成楝答應著,對左右道:“將梁公公的椅子搬回轎子中。”
左右的錦衣衛答應,趕緊去搬椅子,屋內的韋寶等人,仍然大哭不停。
梁棟慢慢的走著,所過之處,盡是哭聲,問身邊的李成楝:“你說,韋寶就真的窮到了要賣女人的地步了?”
“那應該不至于,剛才韋寶的意思應該是,其他人都在賣兒賣女,他見到這種局面無能為力,所以也不能獨自快活,也要賣掉身邊的女人吧?”李成楝解釋道。
這個年代的女人,本來就是男人的附庸,賣兒女,賣家里的女人,跟買柴火賣柴火沒啥兩樣。
梁棟點點頭,嘆口氣,擦著眼淚道:“這人的確是個善人。”
“嗯,挺善良的,估計還有個緣故,他可能真的自知活不了幾天了吧?”李成楝哽咽道:“還這么年輕,可惜了。又聰明又心善的人,真的不多了。”
梁棟點頭中,快走幾步,這個場面,實在讓人沒法久留,四處都是痛哭聲,尤其是小孩子哭的都臉上要抽筋的模樣,更是不能讓人多看。
若不是心腸太硬,換做旁人,都忍不住要拿點銀子出來給這些災民。
梁棟在馬車上等了快一個時辰,才等到駱養性返回。
“怎么樣?這些都是不是真的啊?韋寶的處境真的這么難嗎?”梁棟問道。
“難啊,這里每天都要餓死百八十人。”駱養性嘆口氣道:“看樣子,這韋寶是真的將銀子都退回給遼西遼東那些大戶了,他手里也沒有啥銀子。”
梁棟點了點頭:“那咱們回吧!我也好向涂公公復命,咱們就照實說便是了。”
本來還指望作為‘開路先鋒’,先從韋寶這里敲點銀子出來,免得白跑一趟呢,現在失望之余,心里又堵得慌,讓梁棟覺得來這趟好吃虧呀。
駱養性遂帶著李成楝和二十多名錦衣衛,小太監,再護送梁棟原路返回撫寧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