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埋尸現場不遠的原金山里里正趙克虎趕了過來。
趙克虎先跟韋寶打個招呼,然后去看了眼已經裝上擔架準備運走,并蓋上了兩塊白布的尸體。
“這是誰做的呀?咱們這里一片,幾十年也沒有聽說過出這種事情啊?咱們一片窮是窮一些,平時也偶爾有個口角,甚至動手的事情,可從來沒有聽說殺死過人啊,是金山里的人嗎?”趙克虎問道。
“還不確定,原來連您也看不出是誰啊?”韋寶道。
“都死成這樣了,連白骨都露出來了,哪里能分得清楚是誰?看那人身高,應該跟我差不多高,我這種身高的人是最多的,家里大人和孩子,一個二十多歲,一個五六歲,這種也很多,不好認。”趙克虎道。
“我們分析過,既然大家都沒有聽說過有殺人的事情,死的人又很有可能是普通鄉人,不是富家之人,所以謀財害命和仇殺的可能性不大,很有可能是情殺,您是里正,對金山里和旁邊幾個里的事情都清楚,聽說過類似的事情嗎?”韋寶問道。
趙克虎也跟其他人一樣,聽韋寶說話井井有條,似乎對辦案很有些想法,很意外,但他素來知道韋寶聰明,也不是特別驚奇,皺眉思索一小會,搖頭道:“還真沒有聽說,咱們這里窮,你也該清楚了。大家連吃飯穿衣都顧不上,哪里顧得上男女的事情?你想啊,就算是哪個老光棍憋壞了,可肚子餓著,也得有力氣才能想男女的事情吧?如果是大戶人家看上了誰家的姑娘,還用得著殺人嗎?這年頭,什么樣的好女人是10兩紋銀買不來的?要知道,10兩紋銀在本鄉可是能造一座不錯的宅院了呢。”
韋寶一汗,對于趙克虎這種物化女性的想法簡直無語了,但是這是封建時代,趙克虎說的似乎也很有道理!
趙克虎的話,似乎一下子讓韋寶的思路又開闊了不少,立時想到了潘金蓮西門慶武大郎的事情上面去了,雖然是明代寫宋代的話本小說,但小說源自生活呀,“趙伯,你說有沒有可能跟潘金蓮西門慶武大郎那故事類似?假設說這是一對父子,那應該有當娘的吧?怎么才兩具尸體?娘上哪兒去了?會不會跟奸夫勾結,殺了相公和兒子?兇殺很有可能就是哪家富戶!因為他看上的是人家的娘子,所以不是能隨便用錢買來的!只能殺掉!”
韋寶說完這番話,忽然感覺好爽,仿佛自己已經破了一樁大案一般,從來沒有這么爽過,這就像是在做一道題目,感覺快做出來了,一顆心怦怦亂跳,比親美女還爽。
趙克虎則被韋寶清奇的腦回路嚇了一跳,“要是如你所說,這婦人該千刀萬剮,該活活燒死!虎毒尚且不食子!會有勾結奸夫殺掉自己兒子的女人?金山里的所有人我都認得,再潑辣在兇悍的女人也有,但真沒有看出哪個女人有這般狠毒的心腸呀。”
王秋雅也被韋寶的話給嚇著了,“公子,我也覺得你這想法有些嚇人,哪里會有這么狠的女人?”
“最毒婦人心,知不知道?而且,很有可能是奸夫做的,又不是女人自己直接殺兒子殺相公,怎么不可能?”韋寶沒有理會二人,離開讓人去將已經走了,但肯定沒有走遠的韋忠八、林文彪、駱國忠、駱國孝幾個主要辦案人喊回來。
韋寶等他們幾個回來之后,將自己最新的猜想說了一遍:“所以,本地四個里的所有富戶,也要重點查,查有錢人的男女關系,要徹查!尤其是查訪和他人娘子的關系!”
韋忠八、林文彪、駱國忠、駱國孝也被韋寶嚇到了,若不是韋寶想到這一層,他們即便是能想到,也不會朝這個思路發展的,太可怕了,會有這么狠的女人?不敢想象啊。
不過幾個人沒有將心中抵觸說出來,而是直接答應了,這回真的四散去找線索去了。韋公子給的時間很緊迫,明天正午之前,便要鎖定嫌疑人,現在連死者是誰都還沒有眉目呢。
等這幾個人走了之后,趙克虎不安道:“小寶,你這是要做什么啊?需要鬧這么大嗎?如果真的如你猜想的一樣的話,那一定在韋家莊原先的一幫里正和甲長中間,再要么便是富農或者小地主,這些人現在可都是天地會的銷售商號的股東了呀,你忘記了嗎?難道要查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