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寶呵呵一笑:“那要是這回言官們反對的聲浪很大呢?我這200萬石糧草豈不全部都扔水里去了?我不是擔心毛將軍不守信用,會賴我的糧草,但東江是啥情況,毛將軍和督師大人都是明白人,不用我多說吧?這200萬石糧草拿出去,只會越吃越少,東江是萬萬沒有能力還回來的!到時候后續契約沒處落實,我不是打水漂了?這不是我斤斤計較不斤斤計較的問題,我是私人,又沒有雄厚家底,不是有根基的世家大戶,才開始做生意的。我虧了,很多跟著我吃飯的人都要出外逃荒,搞不好不久之后就會成為路邊枯骨,我們找誰去?”
毛文龍想說什么,但覺得韋寶說的也很有道理,人家韋寶也有自己的難處,抿嘴不言。
孫承宗見韋寶的態度似乎很強硬,轉而對毛文龍道:“文龍,20萬石糧草支持半年的確很費勁,但也能夠你先頂住兩三個月吧?要不然,先就這么修改契約?這次主要是投石問路,兩三個月之內,我相信朝廷的風向肯定已經很明朗了,到時候,如果順利的話,我們還可以提前與韋公子重簽契約嘛,你說呢?”
毛文龍沉思了一小會,點頭道:“行吧!督師大人只要肯幫我,我毛文龍受點委屈不算什么!”
孫承宗反倒是被毛文龍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實就真的硬要一上來就簽訂六年契約,憑他孫承宗的資歷和身份地位,別人也不能把他怎么樣,頂多就是架空位置,讓他回鄉養老罷了。孫承宗擔心的是毛文龍會因此而坐大!孫承宗越是與韋寶接觸,越是欣賞韋寶,毛文龍本來就是域外一方諸侯般的人物,這種諸侯,若得到厲害的人幫襯,隨時有可能坐大的!
“那好,就這么說定了!”孫承宗拍板道:“韋公子,你這下沒話說了吧?”
韋寶點頭:“學生愿意聽從督師大人安排。”
孫承宗苦笑一下,暗忖,我說你這么個學生,也不知道是對是錯?為什么感覺可能是我這一生做過的最大錯事?你揷了毛的話,只怕比猴子還精明,哪里會聽老夫的話?
“小寶,你那副字帶在身邊嗎?”孫承宗問道。
韋寶一喜,知道孫承宗這是要在那副字上落款,正式承認自己是他弟子了,急忙點頭:“在呢,我一直讓隨從帶在身邊,我現在就去取來嗎?”
“去吧,我這就讓人準備供品,正式收你為弟子。”孫承宗道:“正好,現在薊遼關內外大員聚集的比較齊整,也好請大家做個見證。”
韋寶大喜:“好啊,晚上我大排宴席,請見證人們好好吃喝一頓。”
孫承宗和毛文龍同時一汗,都暗忖剛才說起捐輸糧草的時候,你摳的像個山西老財,現在你又大方起來了?
韋寶就這樣的人,對于吃喝玩樂是頂頂舍得花錢的,談生意則不同了,談生意必須錙銖必較,這沒有什么丟人的,否則反而會被人當傻瓜。韋寶已經養成自己的習慣了。
“好,我正好也可以做個見證,今晚上怕是又有一頓上好酒席享用了。督師大人,韋公子的酒席,即便是放在京師,恐怕也吃不到,十分豐盛啊。”毛文龍笑道。
孫承宗點了點頭:“老夫有口福了。”
韋寶欣喜的跑出去找王秋雅拿那副孫承宗送給他的字。
那邊大廳,眾人還在等著呢,搞不清楚孫承宗、毛文龍帶了一個少年去說話,說了這么久,還沒有結束?
“兄長,你覺得他們會談妥嗎?督師大人會不會向毛文龍讓步?畢竟毛文龍可是橫的很!仗著執掌域外一隅,天不怕地不怕,一天到晚提著把尚方寶劍,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有尚方寶劍一樣!”吳襄小聲對祖大壽發牢騷。
祖大壽點了點頭,“暫時不好說!孫督師不想毛文龍因為得到韋寶的幫助之后而變的更強,這點,我們都看的出來,關鍵看孫督師這回耳根子是硬還是軟!若是韋寶真的同毛文龍搞到一起去了,不但非常麻煩,而且對我遼西遼東都是巨大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