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丙帶著納海將軍和劉愛塔來見愛新覺羅·路奢的時候,大汗努爾哈赤身邊的牛錄額真路奢先生正在吃面,喝老白干,吃熏肉,韋寶和賴塔格等人充作路奢的隨扈,站在一邊。
“大人,納海將軍和劉愛塔將軍來了。”王丙本來是稱呼路奢為將軍的,但是在納海面前,這種稱呼顯然不合適,因為路奢并不是真正的將軍,只是大汗身邊的一個護衛隊的官員罷了。
愛新覺羅·路奢急忙站起身,笑臉洋溢:“是納海將軍和劉將軍啊?久仰大名了。”
納海將軍點了點頭,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對方,沒有說話。
劉愛塔倒是挺熱情,笑道:“將軍這么早就吃飯了。”
“嗯,早上沒吃,現在隨便吃點。二位將軍一起吧?這酒不錯,是王丙將軍的私藏好酒。”愛新覺羅·路奢笑道。
“大人,你抓了這么多人,預備怎么辦?”納海將軍問道。
“大人不敢當的,納海將軍叫我路奢吧。不是我抓了這些人,而是王丙將軍力求找出真兇,正在訊問,我們昨天已經連夜將本地情況報與大汗去了,一切該等待大汗回復。當然,如果納海將軍和劉愛塔將軍有什么好辦法,可以直接去做,我只是奉大汗之命下來看看,地方軍政我不便干涉。”愛新覺羅·路奢的話說的很圓潤,滴水不漏,不卑不亢,似乎他有權過問一般。其實努爾哈赤只是讓他來查看復州城一帶的防務問題,并探明金州城一帶的明軍動向,僅此而已。
“最好還是路奢大人過問吧?畢竟是我羊倌堡出的事,而路奢大人的隨從也在大火中不幸遭難。我是覺得這事最好不要牽累納海將軍和劉愛塔將軍為好。”王丙建議道,然后看向納海將軍和劉愛塔:“二位將軍,你們的意思呢?”
“對,路奢大人看著辦吧,給大汗一個說法便可,你是大汗身邊的人,說出來的話,大汗更容易聽進去,本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讓這么點小事,使得大汗煩心。”納海將軍道。
劉愛塔則沒有說話。
“依我看,除了王丙將軍原先的幾百名老部下,這些降卒最好都解決掉!分批解決!然后全部換上遼東忠厚百姓。這樣,人老實了,以后不會發生變故,大軍的士氣也能有保障,那些吃不飽的遼民有飽飯吃,豈不會盡心盡力備戰?”愛新覺羅·路奢道。
王丙、納海將軍、劉愛塔三人聞言大驚。
尤其是劉愛塔,其實從劉愛塔進這間屋子,已經注意到了愛新覺羅·路奢身邊站的幾個人。
站在韋寶身邊的張盤、林茂春和陳忠,三人雖然壓低了帽檐,但劉愛塔還是一下子認出了他們,弄不明白這三人為什么忽然和努爾哈赤派來的巡視官搞到了一起?再聽這巡視官說要將羊倌堡的降卒都殺光!劉愛塔更是驚疑不定,立時猜測到,這個巡視官,很有可能是已經被張盤等人控制住了,成了明軍的奸細!
羊倌堡的五六千降卒,雖然都是步軍,戰斗力也普通,但畢竟都是行伍出身的人,有戰斗經驗,這不是隨便拉來老百姓,就能馬上替代的,若真將這么多人殺掉,對復州城一帶的防務,將產生極大影響。
“大人,這怕不合適吧?這么多人,怎么可能都是奸細?如果因為混入奸細,就要殺掉所有人的話,那豈不哪里的人都要死光,就算是盛京城,也不敢說沒有一個奸細吧?”納海將軍皺眉道。
“當然,這只是我的看法,做不了準。”愛新覺羅·路奢淡然道。
王丙沒有想到愛新覺羅·路奢居然這么狠,居然要殺光羊倌堡的五千多降卒?其實不能說是降卒,這些人當中,大部分人是不滿明軍的苦生活,自己跑過來投靠的,因為兵員不足,所以這些人,大部分被安排到復州城一帶,他的羊倌堡便是最主要的集中地,復州城劉愛塔手里還有兩千多這類漢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