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愛塔雖然也喝了不少酒,卻仍然保持五分清醒,知道這是要私下見面了,對左右親信道:“你們在門口守著,我要請路奢將軍的幾名隨從喝茶!”
劉愛塔的幾名手下急忙躬身答應。
劉愛塔佯裝喝的有點多,對張盤等人做個請的手勢,然后大步往屋內走。
韋寶、張盤、林茂春和陳忠隨后跟著入內,外面除了劉愛塔的手下,還有統計署的幾名特工,說話很安全。
“張盤將軍,你好大的膽子啊,居然跑到這里來了,我是真沒有想到會這么快又見面。”劉愛塔進屋之后便開門見山道。
張盤微微一笑:“還有劉興祚將軍想不到的呢,我來給將軍引薦,這位就是我們遼南現在的新主人,也是我家的公子,韋公子!”
劉興祚在建奴那邊的名字叫劉愛塔,是努爾哈赤親自給他改的名字,但是在漢人這邊,大家還是叫他原本的漢人名字。
“劉將軍好啊。”韋寶瀟灑的對劉興祚行個禮。
劉興祚一驚,之前他便注意過韋寶幾眼了,但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相貌俊美的少年人,居然真的是韋寶?這般年輕?而且這般有膽識?居然敢到羊倌堡這種地方來?要知道,這里前后左右到處是大軍,一旦識破了這伙人的身份,便插翅也飛不出羊倌堡。
“好,好,韋公子好。”劉興祚有些不敢相信的吶吶道:“真的是韋公子?”
韋寶笑道:“那還能有假嗎?我下面人曾經勸說,說將軍并沒有見過我,便讓一個人替代我,將軍也絕難察覺,但我否決了他們的提議,一定要親自來見將軍,這是做人的誠信!”
“韋公子說的是,是我多心了。現在想來,邀約韋公子來與我親自見面,實在是我的不是,我們書信來往便可以的,讓韋公子親自涉險,實在過意不去。”劉愛塔聽韋寶這么說,再無疑問,光是韋公子這份氣度,普通的十來歲少年人,哪里辦的到的?想裝也裝不來吧?雖然韋公子穿著一身粗布普通兵士的服侍,卻一點也掩蓋不了超凡脫俗的氣質。
劉興祚不算漢奸,他是被“市夷掠去”到建州女真地區,時為萬歷三十三年(1605年)。在建州他以才干出眾,且“伶俐善解人意”,深得努爾哈赤器重與賞識,被分到大貝勒代善的正紅旗。他參與了后金進攻明朝挺進遼沈之戰。以擊敵、追逃等功授備御,并迅速高升,直至副將,受命管轄金州、復州、海州、蓋州,南四衛之地。成為后金國中聲名顯赫的漢官。
然而后金殘酷的民族壓迫和奴役,漢人的慘遭蹂躪,深深震動了他未泯的良知,激起強烈的民族大義感,而開始采取對抗行動,“奴欲鋤遼人,興祚多方保全之”。再加上袁可立“一意治師,塞要害,焚盜糧,聯絡諸島,收復旅順”步步為營的戰略進逼之勢,被后金掠去18年的劉興祚終于萌生逃出后金,報效國家的堅定信念。從此便義無反顧地走上了棄金歸明之路。
他不懼險阻,百折不撓。天啟三年(天命八年,1623年),也就是袁可立巡撫登萊的第二年,劉興祚組織復州民眾逃亡,因事泄失敗后,面對愈加險惡的形勢,仍不退縮、不動搖。
據周文郁所記:“遼陽陷,興祚日抱慷慨,冀得一當以報國。奴欲用火器,興祚設計沮之;奴欲鋤遼人,興祚多方保全之,……癸亥(1623年)春,祚奉奴令守金、復,隨令幕客金姓者潛報登鎮沈有容及當事(袁可立),欲其從海渡師,彼為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