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寶聽完匯報,對于統計署的辦事效率很滿意,這么短的時間之內,就能打聽出這么多細節,已經很厲害了,知己知彼,這就不會太被動。
吳雪霞道:“他們現在一定在等著你加價錢,他們絕不會主動聯絡遼西這邊的糧食大戶,等咱們很急很急的時候,他們才會放風聲過來,到時候,可能加價三倍都不止!要知道,幾百萬人的糧食不夠吃,是會出大亂子的,更何況這些遼民現在已經不是朝廷在負擔,而是你在負擔!到時候他們喊出十倍八倍的價錢,我都不會意外。這種事情一旦被對手識破,找誰都沒有用,我爹肯定也無能為力。”
韋寶嗯了一聲,“南直隸商幫和晉商的關系居然這么密切,也怪我當時沒有想周到,應該派人去南直隸各地暗中采買的!主要也是因為時間太緊,不會給咱們這么多時間,而且,咱們自己從南直隸采買糧食過來,一路上層層關卡,海路封鎖的這么嚴,到時候運費和過關費不知道會增加多少倍!所以這步棋很不好走。”
眾人聽總裁這么說,也都陷入了沉默,優勢全部在別人手里,又是糧食這種大量的而且緊俏的物資,的確非常難辦,怎么辦都是很被動的。
“這幫發糧食財的畜生,做事怎么能這么絕?明明知道咱們采辦這么多糧草,是關系著幾百萬遼民的生死大事,還趁機打撈一筆,這是把幾百萬遼民往絕路上逼啊!”韋寶怨憤道:“一幫畜生!真恨不得有一個算一個,全給宰了!”
韋總裁是很少這樣惡毒的咒罵的,上一世,他接觸不了高層的金融面,現在他能接觸到了,只能愈發反感人性的丑陋和貪婪。
“要不然這些晉商和南直隸的大商各個富可敵國是怎么來的?他們不但狠狠的盤剝百姓,還勾結高官!一年不知道逼死多少人,咱們遼西雖然有建奴的危害,可比起大明好些富庶之地的百姓來,日子不算最差的了。”吳雪霞道。這也是她比較滿意的地方,因為吳襄的經營算是溫和的,遼西以吳家為首的商人集團,這么多年,也沒有將本地老百姓逼的太狠。不過,這也和遼西人口稀少有關,逼的太狠,把人都逼死了的話,遼西遼東哪里還有人肯來?
“總裁,我想到晉商那幫人就來氣,現在我還記得上回咱們上京城跟他們打交道,一個個人模狗樣兒的,態度相當蠻橫,好像他們多厲害一樣,別人都不是人,就他們是人。”范大腦袋道:“現在這些晉商和南直隸商幫勾結在一起,咱們不管向哪兒都不好買糧了,更不好買這么大的量。”
范曉琳道:“哥,你這些話,說了跟沒說有啥分別,要是沒啥好辦法,就歇一歇,別吵著總裁好不好?”
范大腦袋撇了撇嘴,沒有再說什么。知道妹妹也是為自己好,總裁不愛聽人說廢話,不過他就是忍不住發發牢騷罷了。而且妹妹現在職務比他高,又是自己親妹妹,所以范曉琳說他,他一點不覺得有什么。
“這一場的確不好辦!不過,我不會向晉商和南直隸商幫低頭的!馬志生,喬東升,你們都給我等著!我不但要從你們手里買到糧食,還得讓你們賺不著銀子,甚至還讓你們賠銀子!”韋寶平靜道。
眾人誰都沒有接話,都暗忖總裁這是氣糊涂了,這怎么可能,人家占盡優勢了,如果真的想從外面買來大量的糧食,不賠出去很多銀子,都已經要謝天謝地了好不好?
韋寶發完大話,也感覺沒有多少意思,遂擺擺手,示意眾人散去!
眾人遂相約散去。
吳雪霞輕聲道:“你不是不很醉了啊?”
韋寶呵呵一笑,大著嗓門道:“你才醉了,我再喝十壺酒也沒有問題,再喝二十壺酒也沒有問題!”
吳雪霞一汗,暗忖韋寶看樣子是真的很醉了吧?
看向韋寶,韋寶卻像是一尊佛一般的坐著,一點表情都沒有,一點反應都沒有。
好像完全沒有了反應一般!
有的人喝醉了是醉生夢死,有的人喝醉了就是跟韋寶現在這樣,一點反應都沒有,人跟人之間的反應區別太大了!
“喂。”吳雪霞輕輕地拍了拍韋寶的臉蛋。
韋寶傻愣愣的看著吳雪霞,似乎是不認識了吳雪霞一般,也沒有傻笑,也沒有什么反應,就是這么一直盯著吳雪霞看。
吳雪霞暗忖,這怕是真的醉了吧?也不知道該對韋寶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