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不早了。”韋寶面無表情,語氣很平靜,學著李倧說話的口吻。有了一個明確的參照物,他發現做貴族,做王,似乎也不難,也就這樣。
韋寶可不想三更半夜的在這公州城外聊天。
深秋的天氣,已經很冷了!
李倧明白韋寶的意思,也不想這樣與大明使臣在大庭廣眾,當著自己底下人說話。
李倧覺得很丟臉,有失國體。
“請大明使臣大人入城,城內有好的館驛可供使臣大人歇宿。”李倧道。
“我對住宿要求很高!你們國小民弱,館驛都是破破爛爛的,我要住,至少得住你們行宮!行宮不是王宮,可以住的吧?”韋寶道。
李倧一怔,金瑬以及隨行而來的一班朝鮮大臣也震驚了。
雖然韋寶之前就對金瑬說過要住朝鮮行宮,可沒有想到,韋寶并不是隨口說說的,當著朝鮮王的面,居然也這樣說?行宮雖然是王的行轅,不是正式的王宮,但也是王的住處啊!你一個大明的使臣,提出這種要求,實在是太無禮了吧?
韋寶之所以再三要求住在行宮,倒也不是貪圖那點子享受,他也不是完全不能吃苦,在現代當個社會最底層渣渣的日子就不說了,吃了多少苦啊?什么艱苦的住宿飲食條件沒有承受過?
來大明之后也吃過很多苦!
韋寶之所以要求住在行宮,是要在身份地位上,將自己拉拔到與朝鮮王李倧同等的高度!
只有與李倧處于同等的高度,才能更好的與李倧,與朝鮮的王公大臣,兩班大臣,世家大戶們接觸,才能居于一個制高點。
而且,韋寶相信,在李倧與叛軍相爭,且沒有得到大明朝廷正式冊封的這個節骨眼上,李倧什么都會屈就,都會就范的!
“使臣大人,沒有這個先例啊!您看這樣可不可以,我明日請公州這里的一位大臣,把他的宅邸讓出來給大人暫住,條件一定不會比行宮差,甚至更好,如何?”李倧退而求其次道。
“不,我一定要住行宮!你們這邊太亂,別的地方怕不安全!你可以劃一個區域出來給我和我的人住,我們不亂走動!”韋寶堅持道。
“使臣大人!在江華島的時候我就說過,這行不通!行宮雖然比不上漢城的王宮,卻也是只有我們祖上才能住的。別人到大明去住大明皇帝的行宮,大明皇帝會答應嗎?”金瑬這個時候發聲了,在江華島的時候,他被韋寶打洪柱元的事情給鎮住了,現在到了公州,他又不怕了。
而且這個時候,不單單是之前隨同金瑬去江華島接韋寶的十來個朝鮮大臣在場,隨著李倧讓人四處通知,越來越多的兩班大臣過來了。
“你這個例子很不恰當!”韋寶看了眼,越聚越多的朝鮮大臣,直言道:“朝鮮是大明的屬國,是還是不是?李倧沒有得到大明朝廷的正式冊封,他就不是朝鮮正式的王!所以朝鮮現在是無主的!還有,大明的行宮也并不只有皇帝能住,皇帝也可以招待大臣的!就是紫禁城,也有供大臣休息的地方啊!”
論辯才,可能沒有多少人能比得過韋寶,因為韋寶不是狡辯,都是擺事實講道理。
有可能達成的要求才會提出來,達不成的,實在是很無禮的要求,韋寶也不會提出來。
李倧看了眼眾大臣,然后很快的回過頭來,低頭沉思。
金瑬也沒有再說什么,在祖上面前懟了韋寶一下,雖然沒啥效果,但是該做的樣子已經做出來了,這也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