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這里都是你的長輩!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說吧!”洪霙道。
洪柱元點頭,然后問李元翼:“領議政大人,我還沒有太聽懂你剛才的話,韋寶最后一條,到底是要讓公主殿下跟著他做什么?是做仆人,還是還是……還是……”
洪柱元終究說不出口。
李元翼明白洪柱元的意思,答道:“太傅大人沒有明著說,不過,這些還重要嗎?”
李元翼說的有點不客氣,這的確已經不太重要了。
至少不管是做仆人還是做床伴,外界一定不會管這么多,一定是認為是后者的。
“洪霙大人,洪柱元,你們都想開一些吧?”具宏輕聲勸慰道:“韋寶肯不再追究洪家,而且現在與殿下和我們兩班之間達成了和解,這些事情就都過去了。眼下的世道,朝不保夕,能太太平平的就不錯。更何況洪柱元一表人才,現在還年輕,不會耽誤什么,大家都知道洪家的處境,不會有人輕視你們的。”
洪霙一抬手,打斷了具宏的勸慰,在他看來,這種勸慰比最直接的羞辱和謾罵,更讓人難堪。
具宏急忙尷尬的閉嘴了,其余兩班重臣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柱元,你怎么看?”洪霙再次問道。
其實洪霙是知道洪柱元攛掇貞明公主去陪韋寶的事情的,他從頭到尾都是半個參與者,只差沒有在那份契約上簽字而已,不但是參與者,還算領頭人物,所以韋寶才這么恨洪家父子二人。
“我都聽父親的!”洪柱元心煩意亂的,哪里有什么主意,索性將球踢回去。
“我知道了!”洪霙收回看向兒子的目光,看了一眼韋寶的衛士,然后再看向具宏、李貴、申景搷、李元翼等兩班重臣二十多人,然后道:“我們不會答應這種無禮的要求!這不單單是洪家的事情,這是對于整個朝鮮的侮辱!公主殿下身份高貴,別說已經嫁人,就算是洪柱元死了,公主殿下也不能嫁人,只能終生守節,以成為朝鮮婦人的表率!”
具宏、李貴、申景搷、李元翼等兩班重臣二十多人,大家聽洪霙這么說,都緊張了起來,沒有想到洪霙居然不答應,他們本來是以為洪霙會一口拒絕的,后來看洪霙的態度,又以為他會答應的,但是沒有想到,洪霙又拒絕了,洪霙的心思,真的很難讓人琢磨。
“洪霙大人!”具宏為難道。
“我不知道你們是怎么會違背當初的誓約的,但是我想告訴你們,今天對韋寶放縱,有朝一日,你們都會為今天的決定而后悔!若是我們父子死在了韋寶的府邸中,你們不用多久,也會跟著一個個的到地底下陪伴我們。”洪霙依然面無表情,聲音平靜,仿佛說的不是關于他自己的事情,倒像是在說這些兩班大臣們的生死。
“早上做過的事情,到了晚上就會后悔,這不正是我們朝鮮的俗語嗎?”李元翼勸道:“該接受的東西,就算想不通,也請暫且接受吧,洪霙大人,是不是這個道理?我記得你曾經對我說過類似的話。”
“哈哈哈哈哈。”洪霙冷笑了幾聲,笑聲讓人聽了之后瘆得慌,“對,你說的不錯,是我對你說的。”
洪霙說完,然后又寒著臉不說話了。
“洪霙大人,大明有俗語,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這是何苦呢?”過了一會兒,李貴忍不住勸道:“以我對太傅大人的了解,這恐怕是你們父子最后的機會了。太傅大人很會煽動老百姓的輿情,就算你們死在了太傅大人的府邸,外界也不會贊美你們的。”
“我知道,等我們死了之后,太傅大人一定會拼命抹黑我們!把我們的死,說成是他的一項大功勞!”洪霙道。
“洪霙大人你既然都知道,為什么還要這樣做呢?”李元翼不解的問道。
洪霙指了指自己的心,“如果我們今天靠公主殿下的犧牲而獲得自由,我們這里會永遠不安,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