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景搷屬于激進派,洪霙和李元翼等人屬于保守派,他們都屬于忠于李倧和朝鮮朝廷的勢力,基礎是一起的,只是看待事物的角度有分歧罷了,所以,即便爭吵,也不會鬧的不可開交。
“好了,現在說這些也已經晚了,申景搷大人,現在事情怎么樣了?”具宏問道。
“問具仁垕吧,是他負責整個行動。”申景搷看了眼具仁垕:“我只是負責指派他做事,若是出事,我一力承當,絕不會連累在場各位大人和殿下!”
一眾兩班大臣聽申景搷這么說,即便覺得申景搷太魯莽,也不好再說什么了。
具宏問具仁垕:“怎么樣了?”
“父親大人,事情很順利!”具仁垕遂將如何找到一個老宮女,如何讓那個老宮女到了貞明公主身邊,那老宮女又與貞明公主去了韋寶的府邸的事情說了,“如果一切順利,今天夜里,那個宮女就會得手,殺死公主殿下的!我們明日可以等著看韋寶離開漢城的時候,是否帶上貞明公主,如果公主殿下沒有露面,多半就是得手了!如果公主殿下露面,說明行動失敗了,那樣也頂多是扯出宮中的一個執事太監,很難找到我們的頭上,請父親大人和各位大人放心。”
這種事情,怎么能放心?
“要不要將此事告知主上?”李元翼問具宏道。
具宏點頭:“這么大的事情,自然一定要告訴主上的。李元翼大人、申景搷大人,你們一起隨我去見主上吧。”
申景搷道:“再帶上具仁垕吧,畢竟行動是他負責的。”
具宏皺了皺眉頭,對于申景搷在這件事情當中將具仁垕拉下水,他很不高興,雖然具仁垕負責暗中聯絡,但是并沒有說過讓具仁垕負責這種刺殺的事情,還是刺殺公主殿下!
不過,具宏也不好提出反對,畢竟的確是具仁垕負責具體行動。
具仁垕倒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覺得能與三位重臣,尤其是能與父親一道去見主上,感覺很自豪。
李倧聽完整件事情的匯報,震驚的程度不比剛才那些兩班重臣們小。
此時已經是后半夜,若不是這么大的事情,李倧不必后半夜起來。
此時他處于迷迷糊糊的狀態,又猛然被這么大的事情嚇得,神志都有點不清了。
“主上。”具宏見李倧發愣不說話,只能叫了一聲。
李倧揉了揉發酸的眼睛,嘆口氣道:“你們每次都是這樣,都已經做了才來告訴我!你們想讓我說什么?你們有沒有想過若是失敗,會是多么可怕的后果?韋寶會有口實對公州城和其他的朝鮮六道發難的!”
“殿下,絕不會!”申景搷道:“若是韋寶有實力靠武力奪取整個朝鮮,他就不會一次又一次的讓步!與我們一樣,韋寶也不敢打,他的主力在遼南對付建奴,尚且自顧不暇,他哪里敢在朝鮮用兵?這次的行動若是成功了,朝鮮的老百姓都知道韋寶殺了貞明公主殿下的話,韋寶的形象將一落千丈,所有人都將看清楚韋寶和天地會的真面目!不會有人再相信韋寶,韋寶想在京畿道和黃海道推行大同法就將絕不可能!如此一來,韋寶交不出給朝廷的賦稅糧食,更騰不出糧食支援遼南,韋寶和天地會將在朝鮮無法生存!這是絕好的機會。”
李倧是個沒有多少主見的人,被申景搷說的有些動心,不由問道:“那現在應該怎么辦?”
“我覺得,明日韋寶離開,我們可以派出十幾名重臣,以為韋寶送行的名義在漢城等他離開!屆時,我們可以要求見公主殿下!若是公主殿下不能露面,則說明我們的行動已經得手!那樣的話,我們就可以當眾揭穿韋寶的真面目!”申景搷道。
“若是公主殿下能露面呢?”李倧問道。
“那就說明行動失敗了!損失的頂多是一名宮中執事太監而已。若是那名負責刺殺公主殿下的宮女沒有招供,或者是在招供之前自盡了的話,連執事太監也不會損失!”申景搷道。
“主上!我們可以在明天揭穿韋寶之前,將那個執事太監殺了!”具仁垕道:“這樣的話,就一點風險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