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年多的付出,平時多多少少都花了時間在科考知識上的,這些付出之后,自然有等值的期待。
還有就是耳濡目染之下,早已經被這個時代的人影響了。
由于現代普通人能夠接觸到很多最低階層一輩子都接觸不到的東西。得以窺見頂層人物生活中的一斑,這讓現代人眼界普遍提高到了,無法想象古代人的社會等級,無法想象那些與自身地位不適應的層次。
看待古代的問題,要用古人的眼光。
古代社會文盲率在九成以上,這可能都還不止,十個人里面不見得能出一個讀書識字的人!
情況慘一點的朝代,如元朝,文盲率超過千分之九百九!
古代社會里,一個普通的農民一輩子幾乎不可能離開本縣,更不用說出省了。一輩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最大的活動范圍也就是周圍的幾個村,認識的最牛的權貴也不過就是十里八鄉的大地主,能認識幾百個字的人已經算是相當有文化的人了,對于他們來說,本縣就是自己的全世界。
所以過去講農民們想象皇帝用著金鋤頭,絕不是一個笑話。
普通人放在古代,大概率處于這個階級。
理解了這個,就能理解科舉中的功名是什么概念了。
科舉中的功名,從來就不是一個學歷的概念,用科舉來比高考,是十分滑稽的。
古代能夠讀書的人,基本都是家里有點底子的。貧農家庭讓孩子讀書的可能性極低,像孔乙己那種窮書生其實屬于極少數。
而普通的讀書人,要去縣里考取“童生”,考中了才有繼續考試的資格。
“童生”就已經不好考了,五六十歲考不上童生的人大有人在,而童生里面最高的一等叫秀才,所以考取秀才難度是很大的。
有清一代,童生總數約為200~300萬,秀才為46萬人,清朝的人口為一億到四億,在兩百多年間,一個擁有數億人口的帝國總共就產生了不到五十萬秀才。
能考上秀才,就意味著已經被統治階級接納為預備隊了。
秀才擁有諸多的特權,見著官不下跪,受審不用刑,不用服徭役等等。
在古代社會里,能夠當上秀才就已經在地方上是個人物了,因為在身份上他們已經與普通的“民”有了本質性差別。
而當上舉人,就更加牛的不行了。
舉人是通過鄉試考出來的,是在省里考出來的。
對于古人來說,能夠離開本縣去省城一趟,已經是可以吹一輩子牛的事情了。而秀才是有資格見這個世面的。
能考上舉人,省里會直接派人來通知,那才真是爆炸性的消息。一般來講,偏遠地區,一個縣能產生一個舉人,已經算是教化有方了,是可以算做地方官的政績的。
韋寶所在的遼西已經二十多年沒有出過舉人!
整個清朝兩百六十年,總共產生了十五萬名舉人,平均一年不到六百個。當上了舉人,就已經正式踏入了“官”的行列。雖然官不大,也就是個七品八品的官職,等于副縣長一類,但是對于古代百姓來說,已經屬于“大老爺”行列的人物了。
在古代社會里,“官”與“民”的差距是非常大的,是不可跨過的絕對鴻溝。
縣太爺在普通百姓中擁有神一般的地位,古人講“滅門知府,破家縣令”,無論是百姓還是地方鄉紳,縣太爺對于他們來說已經是絕對的權威。而舉人能夠輕易當上副縣長(縣丞),自然也屬于“大老爺”的行列,地方鄉紳唯恐巴結不上。
范進中舉,本來就是一個鄉村教師,誰見誰欺負,一朝中舉,本縣最大的土豪親自來拜見,又是送銀子又是稱兄道弟,這一切的變化僅僅在通知書送到的幾個小時內發生。